猜测,并非多虑,皇甫温宁做了这么多年问柳司主事,也自然有眼光能够看到。不过啊,你忘了一点儿,那就是在江湖里,大多数人都极为愚目,杀人夺剑之事,皇甫温宁可以忍受,但江湖上有人辱没问柳司的威严,却是不能忍受的事情。”
“棋阁,就像是一头即将踏入坟墓的老虎,在这头老虎没有踏入坟墓之前,虎威犹存!你可知,这一次我们煽动整个江湖对棋阁不敬,便是狠狠抽了这头老虎两巴掌。这老虎啊,若是再不发威,这江湖魁首之位,也就做到了尽头。到那时,还有谁会将棋阁放在眼里?那皇甫温宁和慕容云画啊,当真成了笑话!”
说到这儿,拓跋渠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我们做的事情,瞧起来是阴谋,但实际上,却是明谋。即便皇甫温宁瞧出了是我们在算计他们,但也不会找我们算账,而是要率人杀入江湖,肃清之后,才会转头将目光放在我们身上。”
“这一计,不杀人,只杀势,只诛心!局已设好,这问柳司不入,也得入!”
我给你挖了个坑,你必须跳!不跳,也得跳!
最后一句话,说的掷地有声,满怀杀意。
有人曾言,西荆楼之主绝命司涯,为人极为高傲,善以阳谋杀人,却不曾知,这位在东荒国的主事知愿,也向来爱使阳谋。
翻掌间,便将整个问柳司拍下神坛,只言片语,这棋阁便被撕成了两块儿。
诸葛轩逸听得热血沸腾,跪地俯首,高声道:“我主高明!”
“高明个屁!”拓跋渠懒散挥手,打了个哈欠,“成了,你先退下吧,去客栈寻南风,与他待在一处,这些日子不要露面,也不要再来寻我。我明日啊,还得跟几个世家嫡系的傻缺玩意儿去逛花楼。这些日子啊,还得巩固一番纨绔的名声才是。”
“对了......”诸葛轩逸刚走两步,忽而又折返,斟酌半晌后,缓声道:“我手下的人手,在汴梁城内发现了一个人,名为司徒梦蝶。”
拓跋渠微微皱眉,沉吟道:“司徒梦蝶?那不是在蝶花榜留名的女子吗,据说她与甲骨关系莫逆,我记得,她不是被愚者抓起来了吗?”
诸葛轩逸摇头道:“南风与我说,这位女子已经被愚者驱逐,但......她却没有离开汴梁,反而待在城北一处客栈,隐匿踪迹。这本来只是一件小事,不劳我主忧心。但,我却发现她的腰间,配着三柄神剑!”
拓跋渠一愣,皱眉道:“看清楚了?”
诸葛轩逸点头回道:“绝无差错。我担忧此三剑若入世,或会扰乱局势,不利于汴梁大局,便将她......抓了起来,以秘法封锁其武道修为,特来问我主,该如何处置她?”
拓跋渠缓缓呼出口气,“将其杀死,拿回三剑,扰局之人,不必留情!”
诸葛轩逸犹豫了会儿,苦笑道:“我本是要如此做法,可那司徒梦蝶......她说,她是天机榜首宁钰,未过门的妻子,这三柄剑便是聘礼,我们这才不敢妄动。”
“还有这事儿,我怎的不知?”拓跋渠极为诧异。
诸葛轩逸两手一摊,无奈道:“我来此地时,特意去客栈问了南风,他也不敢言明此事真假。”
即便这件事有九成九是假的,但仍然没人敢对司徒梦蝶下杀手。
毕竟,司涯的命令是,无论如何都要以天机榜首为主。
拓跋渠捏着下巴,眸光微闪,缓声道:“那就......先扣着,留她一命。待我过些日子,与天机榜首相会之后,再定其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