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城的将士,才配饰黑甲。
如今这些黑甲将士,无疑是东荒国的人手。
足足七位一品,更有百余重骑,若是有敌意,宁不凡等人插翅难逃。
宁不凡轻轻拍了拍王安琪的手,示意她不必如此紧张,再朝车厢外吩咐道:“去告诉他们。我姓陈,让纳兰落离亲自来见我......对了,不要带那些个一品高手,我这人胆小,容易害怕。”
纳兰落离?
王安琪小嘴微张,纳兰落离不是棋阁碧影司主事吗,怎会......
车厢外,其中一位红甲将士目光微闪,“遵命!”
话音落下,便飞身赶赴重骑军阵,高声呼喊,“陈公子有言,愿与纳兰落离相会,不可带一品高手!”
声音落下后,百余重骑停步于平坦山道,低眉不语。
不多时,有一辆双驾马车,自重骑阵中缓缓驶出,驾车之人是两位面容姣好的女子,皆是二品高手。
“如他所愿,后撤!”
一声平淡的声音落下,百余重骑缓缓没入林间,唯留马车向前行驶,终于宁不凡所乘车驾并立。
纳兰落离坐于车厢,缓声问道:“敢问阁下何名?”
宁不凡并未掀开车帘,听闻耳畔传来声响,平淡回道:“陈子期。”
纳兰落离摇头失笑,“陈子期?那可是天底下有名的恶贼,宁公子不如换个别的名字说说?”
宁不凡伸手拍了拍王安琪的小脑袋,微微颔首。
王安琪领会其意,掀开后车帘,飞身跃出,抽出短箫,守卫在两座马车数十步外。
待王安琪走后,宁不凡沉吟道:“敢问纳兰大人,此时是云州刺史啊,还是那棋阁的碧影司主事?”
纳兰落离笑道:“我所率领五百重骑,皆是碧影司——风、雨两门的精锐高手,皆是入了品级的。如此看来,我此时应是棋阁碧影司主事。”
“哦?”宁不凡佯作诧异,叹声道:“棋阁可是与我有血仇啊,敢问碧影司主事,来此何意,莫非......是要来杀在下?”
纳兰落离微微挑眉,不置可否道:“杀或不杀,都行。反正宁公子无论如何也是逃不了的。所以啊,还是得看看宁公子能够猜出在下心中所想。猜不对,杀。猜得对,便不杀。”
这话说的随意,却也带着丝丝杀意。
宁不凡轻声道:“碧影司主事言辞颇为锐利,小子着实惶恐啊。”
这话更是随意,像是根本就没将所谓的碧影司主事放在眼里。
纳兰落离顿时来了兴趣,旋又道:“宁钰,天机榜首,天风国驸马都尉,柳村入世行走。你,深夜来此与我相会,与你天风国而言,可是犯了大罪,敢问宁公子,来此何意啊?”
他又将这个问题重新抛给宁不凡,静待回话。
宁不凡掀开车帘,看向另一驾马车,平静道:“我啊,是要来灭了棋阁的。”
纳兰落离哈哈大笑,掀开车帘,便见得一位白发白衫的俊俏少年,“宁公子年少轻狂,不知厉害。怎敢当着碧影司主事的面前,说出灭了棋阁这般胡话?”
宁不凡凝视着纳兰落离,娓娓道来,“庙堂与江湖之争,江湖必败,这是数千年来无数武者鲜血堆砌而出的答案,也是天道使然。棋阁敢一言而令江湖,早已让庙堂生出忌惮不满之心。因此,棋阁愚蠢,棋阁当灭!纳兰大人虽身为碧影司主事,却不愚蠢,这才有了你我相会。”
纳兰落离饶有兴致倾听,“继续。”
宁不凡微笑拱手道:“我会让纳兰大人避开庙堂与江湖之争。也会让纳兰大人成为新的棋阁之主,执柄一整个东荒国的江湖。最重要的是,纳兰大人不会成为宁钰的敌人。”
纳兰落离面上渐渐凝重,“若是成为你的敌人,又当如何?”
宁不凡面上笑意腼腆,云淡风轻道:“生不如死!”
说着,他合上车帘,静待纳兰落离说出那句话。
纳兰落离合上车帘,思虑半晌后,终于缓声问道:“陈公子,可愿随我入东荒?”
是陈公子,而不是宁公子。
宁不凡心领神会,长长呼出一口气,颔首道:“敢不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