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阁里的王十八。他们为了各自国家或圣地的未来气运,而针对宁钰做出了这些谋划。
直到他看到了手持天机阁天顺地仙老祖宗玉牌的宁立现身,这才明白,原来幕后黑手竟是宁钰的父亲。
宁立沉吟片刻,这才回道:“我们,要做一件对天下人都有利的事情......应该算是一件好事。”稍稍停顿了会儿,又补充道:
“为了确保这件事情可以顺着我们安排好的道路一直走下去,我们必须将有可能挡在这条道路前面的人杀死。无可避免的,会殃及一些无辜者,但......这不重要。”
闻及此言,王十九侧目看了眼仍躺在凹陷坑洞里,面色苍白浑身浴血的仵世子阳。
收回视线后,他终于想明白了仵世子阳方才同他说的话,里面蕴藏的意思。
然后,王十九忽然觉得自己很是可笑,更多的则是荒缪。
他紧紧盯着面前的中年男子,嘲弄道:“原来......我就是在你们眼里,可能挡在道路前面的人?”
宁立低眉看向手中书卷,轻轻颔首,“你应该知道,逍遥观出来的读书人,一直很讲道理,也极为遵守规矩。既然有上一代人不能对小辈出手的规矩,我便不能亲自出手将你灭杀。”
王十九双目微凝,冷声道:“你们觉得我是可能挡路的人,却又不能破坏不可知之地的规矩。这才找了仵世子阳算计长孙家,以此逼我耗尽寿命破镜入伪不惑?”
“不,”宁立抬眉摇头,走至王十九的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道:
“于我而言,若要掌控燕国朝政,手无兵权的长孙家更好操纵,我给子阳的指令是让他将韩貂寺一族杀尽,留下长孙家为傀儡。至于你王十九......当时不过二品闻道境罢了,我给子阳的指令是让他将你亲手杀死。”
王十九心头大震,手里的玉牌摔落,瞪大双眼愕然看向身侧的中年男子。
宁立左手轻抬,玉牌径直飞来,他将玉牌放入怀里,走向坑洞里的仵世子阳,轻声解释道:
“可惜啊,子阳虽出自逍遥观。却是个极不讲道理的人,他不愿为了虚无缥缈的理由杀你。于是,私自违背了我的指令,他将长孙家赶尽杀绝,留下了手握兵权的韩家。逼你破镜,便是为了放你离开大燕。”
王十九嘴唇轻颤,喉咙发干,竟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这时,宁立已经走到仵世子阳的身侧,低眉看去,默然道:“这双千年罕有的重瞳,便是你不尊师令的代价,可值得?”
“回宁师,值得。”仵世子阳的声音极其微弱,细不可闻,却极为坚定。
“唉......”宁立叹了口气,摇头道:“你违背师令,做出许多大逆不道之事,我一直在等你认错,事到如今,已是人之将死,竟还不认错?”
仵世子阳沉默了许久,低声回道:“我这人做事,向来不讲道理。我觉得我无错,便是无错,即便是一整个世间的人认为我做错了,我也是无错。”
既然无错,何须认错。
重瞳丢了便丢了,又有什么好可惜的。
“死亡于我而言,只是解脱罢了,望宁师莫要出手救我。”仵世子阳的声音带着略微的颤抖,却又释然。
宁立微微皱眉,呵斥道:“你的命是逍遥观的,死与不死向来与你无关。而你身为逍遥观入世行走,身上承担着整个逍遥观的重担,竟能说出如此厌世之言,今后,不可再有!”
这话,不仅伤人,更是凉薄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