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泰和楼……
真的是韩彻买下送她的。
顾君宁心中一热,盈盈朝他拜下,却被韩彻托住手肘。
“我不过是看着还行,买来送你顽罢了。”
他的口气云淡风轻,仿佛他送给顾君宁的不过是一盒胭脂,一支簪子。
抵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小玩意。
“十三郎君,这个算我欠你的。”顾君宁垂下头,飞快地说道,“以后医馆赚了钱我便连本带利还你。”
韩彻嗤笑一声,淡淡道:“我缺的,是钱?”
这话,顾君宁不敢答。
定国公府的世子爷何等尊贵,以他的家世地位,他想要什么还不是如探囊取物一般?
若他自己都得不到的东西,她又何必托大说能替他补上?
她索性抿着唇,随手取了本医书,假装在翻看书里的内容。
韩彻又好气又好笑,伸出修长劲瘦的手指,轻轻压下她手中的医书,反问道:“怎么,韩某不及这医书好看?”
那张俊朗的脸庞带着笑,眉梢微微挑起,少年意气风发。
“哪里哪里,”顾君宁无奈地放下书,感慨道,“郎君面如冠玉,眉若刀裁,书中纵有颜如玉,如何能抵郎君万一?”
“呵。”韩彻轻嗤一声,盯着那张艳若桃李的小脸,只淡淡道,“罢了,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胆子,也不知是谁惯出来的。”
还能有谁?
他自己惯的,自己受着。
顾君宁朝他斜斜扫了一眼,唇角未笑,但眉梢一弯,眼里已浮起狡黠的笑意。
两人对视时,皆觉得对方今日怎么看怎么顺眼。
这目光好似和了蜜糖,黏在一起竟分也分不开了。
济世堂搬迁后,新医馆要打理的地方不少。
顾君宁越发忙碌,每日早出晚归,甚少有空待在家里。
反倒是冯氏,又要操心家务,又要担心她可会饿着渴着累着。
“善娘啊,”冯氏不禁和冯善儿感慨说,“女人家太有本事了也是麻烦。你看三娘现在,忙得跟个陀螺似的,直打转,教人看了心疼。”
这家里,顾二爷已然是个不管事的了。
娇红那件事结束后,顾君宁彻底收回了账簿,不准顾二爷再碰哪怕一文钱。
她每月支给冯氏一笔家用,顾二爷就算要出去买碗酒喝,都得厚着脸皮来找冯氏讨零花钱。
一开始,冯氏还觉得老大的不自在。
但几个月下来,顾二爷总算磨没了原先的轻浮劲。
冯氏亲自管着家里钱袋子,心里诚惶诚恐,又觉得受了器重,愈加对家里人的吃喝拉撒上心。
如今,她最担心的便是顾君宁的婚事。
“女儿家在外面抛头露面地挣钱,一年两年还好说,这日子久了,年纪一大,嫁不出去岂不麻烦?”
冯善儿也深以为然,“姑姑,我阿娘常说,女人总是要嫁人的,这嫁人便是第二次投胎。”
姑侄俩观念一致,一说起婚姻大事,都想到一处去了。
“可不是么?我看那蔺小郎君就是个柔顺会疼人的。唉,以后来提亲的,有没有人家一半好都说不准,这能不愁人吗?”
那天,冯善儿偷眼见过蔺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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