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二叔说了算吧?”
顾二爷刚要点头应和,突然想起顾君宁,身上猛地打了个寒颤。
哪里是他说了算?
但当着外人的面,这牛皮还是要吹足。
他大着嗓子,嚷嚷道:“那还有假?闻家不是想和顾家结亲么?这事,我说了算,今儿个就算拍板定下了。”
顾二爷喝糊涂了,想着家里两个孩子,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不是只有二郎吗?
三娘那孩子,刚断奶没几年,满地跑的年纪,哪轮得到她定亲?
闻西舟和二郎交好,一定是想替家中堂姐堂妹张罗,给他们顾家找个好媳妇。
二郎一向孝顺,少年老成,儿女婚事肯定都听他这个长辈的。
他先替二郎应承下来,免得闻西舟以后反悔,煮熟的鸭子嘎嘎叫着飞了。
这逻辑,天衣无缝。
顾二爷自鸣得意,摇摇晃晃地起身,亲自给闻西舟斟酒,催促他们闻家早日上门提亲。
“二叔,那我们两家的亲事,您算是同意了?”
闻西舟有些疑虑,眯着眼打量他的神色。
他打着醉嗝,大力拍着胸脯应下,让闻家只管找媒婆过来,这个顾家,二爷说了算。
闻西舟面露喜色,与他推杯换盏,喝了大半宿。
第二天。
顾二爷宿醉未消,躺在床上哼哼,头疼得直打滚,赖到中午才爬起来。
顾君宁给他煮了碗醒酒汤,逼他起床喝汤。
他喝得直皱眉,五官都扭到了一起。
冯氏担心他身子吃不消,拉着顾君宁念叨,说他昨夜起床吐了好几次,会不会把胆汁都吐没了。
两人说话间,顾二爷扭头又吐了。
他吐得天昏地暗,早已把酒桌上答应过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家里还有冯氏照料。
顾君宁吩咐她几句后,便带上药箱去了城东武侯铺。
桑绿枝用她的药已有一段日子。
她特意抽出半天,去武侯铺为桑绿枝复诊。
可是,她去了才发现,桑绿枝的伤疤并无丝毫消褪的迹象。
不知是因为时间久远,还是因为伤她的刀片带毒,那道狰狞的蜈蚣状伤疤颇为顽固。
顾君宁有些沮丧。
但桑绿枝却乐呵呵地搂过她,让她摸自己脸上的肌肤。
“你给我那药膏香喷喷的,抹上去凉丝丝的,我早就想着用完了再找你要。”
桑绿枝怕她不信,还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看,我皮肤比前阵子光滑多了,你这药膏怎么没用了?”
顾君宁心中无比感激。
她这个郎中,反而被自己的病人狠狠安慰了一把。
仔细替桑绿枝检查过后,顾君宁承诺,过阵子再带瓶新药来让她试试。
桑绿枝笑眯眯地点头。
末了,她又问起顾叔陵的事。
“你那文绉绉的哥哥,最近可有跟什么人打架?”
顾君宁苦苦一笑。
桑绿枝解释道:“上元灯节的事情过后,上面查得紧,你让他可得仔细了,别在东市打架被我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