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家大夫走后,顾叔陵也没再请别的郎中过来。
没过几天,顾君宁的病已经好了不少。
院子里那股恼人的药味和糊味也散了个七七八八。
冯氏整天念着神仙菩萨保佑,动不动就往大房这边跑,特意多看了侄女几眼,隐约觉得这丫头跟以前不太一样。
但她到底是哪里变了,冯氏也说不上来。
顾君宁每天在家看看书,晒晒草药,偶尔出趟门,看着跟以前差不多。
不知她从哪里挖来些树皮草根,当宝贝一样洗干净晒了一地。
顾二爷让她由着这丫头折腾去,反正三娘不懂药,晒人参晒萝卜干也没个区别。
当家的都这样说了,冯氏彻底没主意了。
要是三娘真的被附身了,那这脏东西……还挺养生的。
罢了,等这姑娘养大了嫁出去,她还不是去别家院里晒她的树皮草根?
冯氏心一横,只盼着来年赶紧给她说门亲事。
顾君宁哪里知道冯氏的心思?
她逐渐熟悉了家里的状况,正打算找个机会去济世堂看看。
济世堂是顾家祖辈开的医馆。
传到顾二爷这一辈,济世堂少说也开了近百年了。
这个二叔却是个不懂医的,平时身上有点小毛病,都要急吼吼地请郎中回来看。
开医馆的不通医术,这放在杏林世家俨然是桩滑稽怪谈。
顾二爷没当回事,反倒振振有词地说:“等我大哥出来了,我们顾家还愁没名医么?”
顾君宁出生前,顾大爷便被捕入狱,如今已经蹲了十几年的大牢。
她这个做女儿的,既没见过父亲,也不知父亲为何入狱,更不知他何时能出来。
这个家里,顾母不待见两个亲孙儿,顾二爷又是个蠢精蠢精的,顾叔陵弃医从仕,冯氏终日神叨叨的……
顾君宁扶额,这局面姑奶奶也带不动啊。
不及她设法一探究竟,济世堂的麻烦事自己找上门来了。
这天,顾叔陵去了学塾,冯氏刚想出门买菜,还没打开门,便听到一阵擂鼓般的捶门声。
“娘子开门啊!赶紧开门,要出人命啦!”
听到二叔杀猪般的叫声,顾君宁赶紧跑出来。
只见门一开,顾二爷一阵风似的冲进院子。
他先是冲进厨房转了一圈,揭开米缸盖子伸长脖子往里面看。
“不行,他们肯定会翻我家米缸!”
说着,他又撅起屁股往炤台下面钻,嘴里“呸呸”吐着煤灰,不敢把脑袋往里面伸。
“床底下!对对,我躲床底下去!”
顾二爷灰头土脸地往外跑,差点和急匆匆追来的冯氏撞了个满怀。
“相公,你在躲谁啊?”
“蠢婆娘!你跟来干什么?”顾二爷又气又急,“赶紧把门闩好,再拿根条凳堵上……”
前院,已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叫骂声。
顾二爷面如死灰,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恨不得找条地缝躲地里去。
“二叔?”
“完了完了,被追债的逮到,非把我皮都给剥下来……”
追债的?
顾君宁头皮发麻。
冯氏是个不经吓的,顿时吓得魂飞天外,“怎么还要剥皮呢?这、这不是要取人性命吗?”
前院响起乒乒乓乓的打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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