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千舟压根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进入白刑止的陷阱,脱了衣服泡在洗澡水里。不多时,周身便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红点,痛痒难耐。
白刑止心愿达成,哈哈大笑,抱着山膏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夜里有些闷热,微汗令他周身的红点越发痒得难受。
多少英雄好汉不惧疼痛,却在痒的折磨下投降。白刑止左抓抓,右掐掐,难受之间,忽的灵光一现。
倘若将程素制造的药粉,撒在程玄身上,岂不快哉?
白刑止忍着周身痛痒,厚着脸皮去找程清浅要这痒痒药。
程清浅还是那副绵软沉静的模样,对他的要求和吵闹充耳不闻,最后还以一种大人对待顽皮孩童的态度,丢给他几块药糖。
白刑止觉得自己被鄙视了,被小瞧了,那象征着耻辱的药糖坚决不能吃,英雄好汉宁可痒死也不能屈服。
他挠着胳膊、抓着后颈回到住处。
郑千舟亦是浑身难受,却是为了维护白刑止,没有把事情闹出去,独自躺在床上忍着。
白刑止便把药糖全部丢给了郑千舟。
郑千舟只吃了一块,身上的红点便迅速退去,他把剩下的送回来。见白刑止斜靠着床榻,周身皮肤挠破了不少,好言相劝,哄他吃上一块。
白刑止不肯,郑千舟便罗里吧嗦地坐在床边数落他。引经据典、理论与实例相结合、滔滔不绝。
这顿墨迹,当真比身上的痛痒还让白刑止想死。
好在程清浅的药粉并非什么剧毒,没吃药,捱上两日,便也自然痊愈了。
白刑止如猛虎归山,正式集中所有精力与程清浅作对。
用糖水把大蜂、朱蛾通通引到九幽阁,四处乱飞。程清浅随手撒出一些黄色的药粉,大批的虫子蜂拥而出。
用凤喙和麟角熬成极具粘合力的凤麟胶,涂在程清浅的椅子、常用的丹炉、门把手上,程清浅挥一挥素白的衣袖,不知用了什么招数,凤麟胶便统统失效。
将有毒性的葶苧、无条、莽草等伪装成药草放入程清浅煎的中药里,程清浅只闻了闻味道,就把药壶中的草药汁液全部倒掉。
……
亏他花了那么多心思,居然没一个奏效的。
白刑止就没见过这么难捉弄的人!
“人”搞不定,总还可以拿“物”撒气。索性熬上一锅热水,替程清浅浇一浇草药。
此番,白刑止终于如愿以偿。程清浅似乎怕了他,躲在屋子里不肯出来见人。
白刑止心情大好,走起路来都腰杆挺直,飒飒有风。
得意之间,还不忘日日去人家门口说风凉话。
什么温柔知礼,什么从容稳重,什么程清浅,倒不如程浑深更贴切。
如此嘚瑟了好几日,总算狐疑了起来:程清浅为啥始终不露面,莫不是早就不在室内了?那他这几日的风凉话岂不都白费了?
忙踹门而入,这才看到程清浅倒在桌案旁的地上。
这是被他气死了?
白刑止伸手捅了捅她的肩膀,虽隔着衣物,却能感到她的身体十分冰冷,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脸色嘴唇皆苍白无比,口鼻中有隐隐的血迹。
白刑止心中一惊,忙把她往肩上一扛,跟扛麻袋似的,转身就要去找师傅医治。
程清浅腹部受压,头部倒悬,再一颠簸,反而令气血涌上头颅,悠然转醒。
见白刑止要带她出去,忙阻止:“无需惊动别人!我歇几日就没事了。你不要多事。”
气若游丝,语气却是十分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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