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看穿了他,将计就计,拿出清理门户的狠劲儿,把白刑止从头到脚狠狠收拾了一通儿。
据说白刑止被收拾得鼻青脸肿,周身骨折伤筋不下十余处,卧床大半年方能下地。那惨状,几乎把帝君夫人哭瞎了眼睛,恨不得到玄圃拿姐姐问罪。
若说白刑止此生最敬畏的人,无疑就是姐姐了。
白刑止习兵戈,她修岐黄,本不会有交集。偏偏那一日,白刑止养好伤回到玄圃,误把她认作姐姐。明着打不过,便玩阴的,把自己养的一只山膏(huan)偷偷放进她住的九幽阁。
恶人养的宠物也是恶霸,别看样子可爱,通体红如丹火,却是个喜好骂人的。见到她,不分青红皂白,就骂她个狗血淋头,还到处乱跳,打翻一盏她花费许多心血为师傅熬的草药。
白刑止前来讨要山膏,对满室的凌乱视而不见,明知自己认错了人,也没有丝毫要道歉的意思。站在门外,理直气壮,只管伸手。
她便顺手还了。鬼使神差,还顺手在山膏的毛上撒了一把药粉。
第二日,白刑止起了满身满脸的红疹子,忍着痛痒,笑嘻嘻地来敲门,却不为解药,反而好奇这种磋磨人的法子,央求她相赠药粉。
她不肯,闭门不出,他便一直砸门,砸累了换脚踢,踢累了,让山膏来骂人,最后,连山膏都累了,还不肯消停,因为他又歇过来了,变着法儿地给她取外号:木头、呆子、书虫儿、老古板……
她在屋内静静地看医书,镇定自若,他在屋外调皮捣蛋,自得其乐。
天渐黑的时候,她见他疹子越发严重,还隐隐发起了高热,丢出几块药糖。因年长近千岁,便像哄小孩子似的:“别淘气了,吃了糖,乖乖回去吧。”
白刑止到底没吃那药糖。别扭又桀骜的少年,怎会服输?回去病了几日,算是跟她正式结下梁子。
张扬、爱闹的人大概最见不得居然有人会如此安静。就像人老珠黄见不得繁花似锦,便要剪下花朵,将花瓣揉成一团团深深浅浅的汁液一般。
自那之后,白刑止总要想方设法捣乱,迫切想要看看平静背后的波澜。
打翻她的药壶、弄丢她的金针、把不该加的药偷偷放入药包……后来见她总去药田里侍弄药草,便端着一盆滚开的热水泼向药田,烫死了很多珍贵的药草,其中,就包括七霞草。
那株七霞草是她历尽千辛万苦才寻回来,又悉心照料了数百年才成活,再过几日便可成熟入药,有安魂定魄、驱逐邪祟的奇效,是她必不可少的救命之药。她盼着这株药许久,却因白刑止的胡闹,功亏一篑。
白刑止没等来她的愤怒,没等来期待已久的对决。她依旧很平静。
白刑止不死心,跟在她身后嚷嚷:“你心里一定很生气吧?恨不得咬我一口?想用什么毒药对付我?你倒说句话啊?程清浅!我最烦你们这种装模作样的人,动不动就深明大义、忍辱负重的样子,我可不用你让着我。”
见她不理,又说:“越是表面上清风亮节的人,内心里越黑暗,我啊,就要让你们暴露本性,嗯,真暴露了本性,你也不用叫程清浅了,叫你程浑深如何?”
题外话:
白邢止最讨厌药糖,又不是小孩子!
谁再给糖咬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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