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徐家母子心绪平复下来,久病初愈,徐尤氏大惊大喜过后,神情微乏,徐大当家安置好母亲,与众弟兄将阿幺等人请往前厅。
徐家兄弟对阿幺感恩不已,自是万分款待,阿幺却不欲久留,直道,“我已医好你母亲瘫症,现下你当实现承诺。”
徐家三兄弟闻言皆看向四当家,不明所以。
四当家倒也不多解释,肃然起身,拱手道,“先生治好我母亲,此大恩在下即便倾家荡产亦无以为报,但凡先生开口,在下必尽数奉上!”
阿幺道,“所求之物,于你而言再轻易不过——正是你收走的羡鱼公子之画。”
“……这?”四当家吭哧半响,憋出一声疑问。他本寻思这位名医所求即便不是黄金万两,怕亦是连城之宝,怎料竟是这区区春-情画?
阿幺察觉四当家神色微妙,方才记起羡鱼公子素有艳笔之称,当下对上这怪异的眼神,倒也浮上一丝尴尬。
四当家到底是从商之人,心思灵泛,见阿幺神色有异,恐他改变主意,忙道,“先生稍等片刻,在下即刻将它们打包奉上。”
羡鱼公子真迹难求不假,却万万不到传世名画的境地,依照四当家商人心性,自然是愿意拱手相让。
自徐府出来,阿幺手中一堆春-情图,那四当家误会了他的意思,竟把自己所藏全部羡鱼公子的画都给了他。
至此,来回折腾,终于得了这幅画,待深入探寻一二,羡鱼公子一事,或可稍有眉目。
对于凡人如此脆弱的身体而言,这事情真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众妖回到羡鱼公子府前,笔天一脚步微顿,脸上掠过一丝惊骇,阿幺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只见门前站着一位身披袈裟的僧人,眉目清朗,宝相尊严,手中握着一串菩提珠,遥遥望着天宇。
“国…国师大人。”笔天一本为羡鱼公子之事担忧,脸上始终挂着急色,此刻却不敢显露半份,只满心敬畏,到这僧人面前深深一拜。
千年朱砂非常人所能得,笔天一能得奇遇,修为不到十年便由妖化人,说来实与这国师有一段渊源。
笔天一本体为百年狼毫制成的画笔,虽器物有灵,然修为低微,十年前被使者献宝宝钗国王之后,无天地精华灌溉,日复一日困于斗室之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修成正果。
恰逢三年前,一名自称鉴天的僧人云游到宝钗国,医治了公主弱症,国王感其修为高深,万般挽留,奉为国师,自此敬若天人。
这只狼毫笔,便随着许多宝物一起在册封之日,被送进了国师府上。
后国师与羡鱼公子相识,这狼毫笔便同一块千年朱砂被一起打包送到了羡鱼公子府上。羡鱼公子当即用它试了一点那朱砂,见其颜色艳丽非常,自然喜不自胜,珍藏起来,倒是笔天一因此得福,当夜即化成了人形。
笔天一仅在国师府待了一年,却恐怕永远也忘不了那股如剑般锋利的正气,彼时他尚且是一团还未成形的意识,却本能地瑟缩在狼毫笔中,日日惊惧。但他却也知道,国师法力无边,又怎会不曾发现府中这抹淡淡的妖气?那日顺手将自己送出府外,也算是给了一份机遇。
“你已成妖,何须拜贫僧?”鉴天看着面前垂首低眉的小妖,平声道。
“国师大恩,笔妖没齿难忘。”笔天一恭敬道。
青卿看着眼前这一出,脸上笑意始终不曾褪下,眼波微转,倒有几分耐人寻味。
百闻不如一见,原来国师是这样一幅风貌。阿幺好奇打量着他,却见其目光略过众妖,直往自己手上投来。
“你手上之物,不洁。”他淡淡道。
话音刚落,阿幺便觉身形一凝,竟不受自己控制,一步步走向那僧人,手一抬,就要将画卷奉上。
正此时,一只坚实的手扼住了阿幺,力道之大,竟生生抵住了他前行的步伐。
僧人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显露出一丝不同,他目光如炬,直直盯着花非人,那眼神如同看一件死物,阿幺甚至有种花非人被此人生生用视线剖开的错觉。
花非人傲道,“胆敢动我阿幺,可是作好被剥皮抽骨的准备了?”
他通身妖力尽失,全凭血肉之躯抵御僧人施加在阿幺身上的力量,纵使脚下土地已被他踏出两个深坑来,此刻面对鉴天,亦是毫无惧色,狂妄非常。
阿幺却是为他担心,洪荒之时,正因花非人这脾气,方才树敌无数,以至于天劫之时,遭人从中作梗,险些断绝生机。如今面对这修为不知多深厚的国师,花非人依旧如此不羁,虽知是他真性情,但阿幺却免不了要劝缓一二。
当下阿幺道,“国师想看直说便是,阿幺必定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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