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吗?”阿妈侬氏以为小乔是说脚底痛,以为像有些人踩到了碎石头,因为水中是看不见的,在稻田中行走,会经常踩到碎石头,石头尖的地方刺到脚底很痛的。
“不是,是我这里。”小乔背着竹篓,看不见,只好用手指指着右边腘窝下。
阿妈侬氏就照着那里看去,结果看见一条乌黑的虫子。阿妈慢慢向小乔走去,弯腰一看,原来不是虫子,而是蚂蝗。一条长的乌黑的大蚂蝗正美滋滋地吸着小乔的血液,胀大的肚皮光亮光亮的。
“是蚂蝗。”阿妈侬氏说道。
“啊!”小乔一声尖叫,然后就哭,“快,快弄掉,呜呜……咳咳……”
阿妈侬氏就赶紧过去用手去扯蚂蝗,由于蚂蝗身体分泌一种粘液滑滑的,蚂蝗的吸盘有吸引的很紧,侬氏扯了几次都没有扯下来。
小乔害怕地抖擞着。
附近的人们就看过来,知道小乔是被蚂蝗咬哭,免不得笑了。
还有一个妇女喊道:“哎呀,多大的人了,还哭,我跟你这么大,都生小孩了。侬氏,看你和万刺宠爱的小乔。”
侬氏就回答道:“去,去。不许起哄。你们还是继续收割吧,早点做完活,好赶回去吃饭。”侬氏说着,就拉着小乔上了田埂。
听到人家取笑,小乔也不敢再哭出声来。
“到那边,去那边,我把蚂蝗弄下来。”阿妈侬氏指着灌木丛。
阿妈侬氏带着小乔到了灌木丛那里,帮小乔拆下竹篓,一大半篓的稻谷了。侬氏就伸手去扯蚂蝗,试过几次都没有扯下来。就在蚂蝗吸盘的地方,渐渐地流出一些血液来。小乔扭头看着阿妈侬氏扯蚂蝗,见到没有扯下来,反而出血了,不免抽泣起来。
“哎哟,哭什么,不要哭。”阿妈侬氏站起来,四处张望。
“人家怕嘛!”小乔哭诉道。
“不哭,啊。听话,阿妈找点东西弄走蚂蝗。”侬氏向一棵灌木走去。那一颗灌木有她们那么高,枝叶繁茂,叶色翠绿,在叶子之间还有一些零散的淡红色花朵。
阿妈侬氏就摘下几张鲜嫩的叶子,用手搓了又搓,将叶子搓烂,靠近鼻子闻过,然后将搓烂的叶子外敷在蚂蝗的身上。
不多会的功夫,蚂蝗就一阵蠕动,先是吸盘毫无力气的脱下来,接着吸口也脱出来,整条蚂蝗掉在地上。
蚂蝗掉到地上后,开始缩成一团,卷着一个圈圈。然后慢慢瘫痪开来,软成弯曲的样子。
侬氏折了一根灌木丛的树枝,右手拿树枝,左手定住蚂蝗,从蚂蝗的吸盘刺入树枝,一用力气,就将蚂蝗的吸盘捅进入了肚子,紧接着就是吸盘从吸口里出来,整个蚂蝗被翻转过来。蚂蝗肚子里的血液顷刻染红了树枝,还滴下几滴血液在草地上。
侬氏喃喃自语:“蚂蝗啊蚂蝗,来生投胎不要做害人的蚂蝗了啊,我也不是故意杀死你的,只是你吃了我家小乔的血。你莫怪,莫怪!”
小乔抹干泪水,好奇地问道:“阿妈,这是什么树?还能赶走蚂蝗。”
阿妈侬氏站起来,望望自己的竹篓,一边将自己竹篓里的稻谷搬进去小乔的竹篓里,一边说道:“这是染菽(注解:今名“乌饭树”又名“南烛”)。每年三月三,我们就是用这种染菽做黑色米果(一种用米粉和植物天然色料制作的食品)。”
小乔抓起染菽的叶子,拿来嗅一嗅,好香的气味,怪不得米果那么好吃,原来是用了染菽。
阿妈侬氏将稻谷倒满了小乔的竹篓,抹了一下汗水,说道:“就是咯,以前都没有教过你,现在知道了吧,不能只知道吃,不知道做米果。这个染菽的作用还多着呢,以后啊,慢慢告诉你。”
“嗯,我会学着点的了。”
“回去吧,背这些稻谷回去。”
“阿妈,那你呢?”
“你腿刚受伤,先回去。我再下田收割,和他们一起回去。来,我帮你背好竹篓。”阿妈侬氏想给小乔上好竹篓。
“我尿急了,屙尿后自己背就可以了。”
“好吧,那我先下去收割了。”
“嗯。”
阿妈侬氏背起自己的空竹篓,就往水田走回去。看着阿妈的背影,小乔不经意间留下暖暖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