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已经脱簪披发,换上寝衣,她拿着一串红色的玛瑙念珠,侧卧在香案上。太监刘华正在给她按摩太阳穴,彩云站在一边。
她微微闭着眼睛:“你的手艺是越来越好,每天就寝前不让你按一按,本宫便睡不安稳。”
刘华:“谢娘娘夸赞,奴才能伺候娘娘是奴才的福气。”
一个宫女跑进来禀报:“娘娘,不好了。珠儿砸了安胎药,说什么都不喝,只吵着要见皇上。”
贤妃:“这点小事都办不了,扒开她的嘴灌也要给我灌进去。”
彩云:“娘娘,她老是这么闹,只怕是纸包不住火。”
刘华:“娘娘,彩云说的有道理,那小蹄子是个犟种,我们得想个法子,让她开不了口。”
贤妃快速的思索着,片刻之后她眯上眼睛说:“明天你去请安太医给我请平安脉。”
彩云:“娘娘,您是说想用哑药?”
刘华:“不可,娘娘,那丫头性情乖张,如果知道我们对她用药,只怕会猜到我们要舍母取子,自寻短见。”
贤妃:“那可怎么办?打不得,杀不得,难道要把她当老佛爷供起来。”
彩云:“娘娘,不必着急,她是杀不得,可她的家人不是还在您手里吗?听说她家里有一位年迈的母亲。”
贤妃:“本宫如何下的了手,你也知道,她的亲姑姑是本宫奶娘。”
刘华:“娘娘,也不需要您真的杀了她姑姑,就是以家人的性命要挟于她,只要她乖乖听话,她的家人也会安然无恙。”
贤妃对彩云说:“那你就去劝劝她,要对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她乖乖的把嘴闭上。”
彩云说了一声是,就退了出去。
贤妃:“本宫的头疼的更厉害了。”
刘华:“奴才再为娘娘按摩一下。”
刘华继续为贤妃按摩太阳穴。
贤妃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说:“若不是不知本宫肚子里是阿哥还是公主,也不用这么头疼。”
刘华:“娘娘,您千万不能心软,别人不知道,可奴才们知道,您这十多年来是多么艰辛才一直盛宠不衰,高处不胜寒,别人只看到您的风光,可一个不小心,就是墙倒......”
刘华不敢往下说了。
贤妃:“照你这么说,不管是本宫的肚子争气还是不争气,这珠儿都留不得了。”
刘华:“娘娘下不了手的事情,奴才替娘娘办妥。”
珠儿双手双脚被绑在床上,嘴里也被堵住了,蚀魂间有两个太监,一个宫女看守。
彩云走进蚀魂间,对宫女和太监说:“你们先去外面守着。”
彩玉拿着一条手帕,为珠儿擦去脸上的血迹。
她缓缓的说:“妹妹,我知道你委屈,你这样糟践自己,又是何苦哪?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进了宫就是进了一个生死场,生死荣辱何时是自己说了算的,还不主子们的一句话吗?一入宫门深似海,我们进宫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家人能过的宽裕点。”
珠儿躺在床上,她虽然听到了彩云说的话,但是眼珠还是一动不动,她入世未深,嫉恶如仇颇有初生牛犊不怕似的决心。
彩云见施恩对珠儿并没有作用,就开始威胁起来:“你刚入宫,娘娘的手段你不清楚。皇上是她心尖尖的人,为了皇宠她明里暗里的杀了妃嫔,更何况你只是一个无依无靠,任人鱼肉的宫女。她已经把你年迈的母亲向你一样圈养起来,虽然你的姑姑是她的奶娘,但是奶娘哪有亲娘亲,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彩云的话绵里藏针,恩威并用,珠儿听到这里眼泪流了出来。
彩云继续威胁:“今天你把安胎药砸了,娘娘雷霆大怒,要不是我和刘华劝阻,恐怕你的亲娘就要遭殃了。娘娘说了,奶娘哪有亲娘亲,若是你再不喝药,先拿你的姑姑开刀,最后就是你年迈的老娘。”
珠儿泪如雨下,嘴里也激动的发出呜呜的哭声。
彩云见目的达到了,把她嘴里的布拿了下来:“求姐姐救救我的娘亲。求姐姐向娘娘求情,请她放了我的母亲和姑姑。娘娘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彩云一边说一边帮她解开胳膊上的绳子。
彩云:“这便对了,你好好养胎,等孩子生下来我求娘娘放你出宫,娘娘自会重重赏你,你还年轻,人又长得标致,随便找一户人家都比活在皇宫这个活死人墓要强得多。”
珠儿;“出宫,娘娘肯放我出宫?”
彩云点点头:“退一步讲,就算皇上给你一个名份,你只是一个官女子,皇上皇子众多,一个官女子所生的儿子能有什么出头之日。”
珠儿:“只要皇上给我口饭吃,就算是官女子,我也愿意为皇上生下这个孩子。”
彩云:“我的傻妹妹,姐姐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是不明白,若你生的是个公主还好,不争宠也许会在这个活死人墓平安一生,但若是个皇子,那你和孩子都时刻处在危险的是时刻。”
珠儿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么远的事情,就像她从来没想到皇上会宠幸她一样,直到现在她还觉得这一切都是一场梦,现在应该梦醒了,应该回到现实了。
珠儿:“生了皇子不是应该身份高贵吗?”
彩云轻蔑一笑:“高贵?你先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吧?也不是没有例子,皇子永諶,他的母亲还是个贵人哪,可是他的生活还不如一个奴才。若是一个卑贱的宫女生的儿子,那还不是任人宰割吗?”
珠儿喃喃重复着彩云的话:“任人宰割?”
彩云:“所以为着你的孩子着想,这孩子若跟了娘娘,娘娘母家是满洲镶黄旗,地位显赫,自会给他奔一个好前程。”
珠儿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彩云:“该说的我都说了,是在宫中等死并且搭上全家人性命?还是生完孩子之后出宫,让娘娘为你寻一户好人家风光出嫁?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珠儿此刻心如死灰,她只想让自己更伤心,才能忘掉与皇上那一夜的恩宠与梦魅,虽然她猜到答案,可是她仍旧想问:“皇上问起过我吗?”
彩云轻蔑的冷笑:“自从娘娘怀有龙裔不能侍寝之后,皇上每天都宠幸不同的嫔妃,还经常去迎宾楼,迎宾楼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那可是妓院啊!你说皇上还记得你吗?”
珠儿开始恨皇上,她气愤起来:“难道我只是他的一次意外吗?那我还要这个孩子干嘛?”
珠儿说着就要锤打自己的肚子。
彩云:“不,你要留着这个孩子,你忘了我告诉你的话了吗?你的家人的性命......”
珠儿:“以我家人的性命要挟我,你们就是脍子手。”
彩云:“不,你错了,你家人的命就握在你自己的手里,如果你肚子里的孩子死了,你才是害你全家的脍子手。”
珠儿听在这里,她望着远处缓缓的说:“好,我答应生完孩子出宫,请姐姐转告娘娘,若是我的家人有什么闪失,她只会得到一尸两命。”
已是深夜亥时,晨贵人正在御花园里寻找这什么东西,宫女翠儿提着灯笼给晨贵人照着。
晨贵人:“到底丢哪了,去请安的时候还戴着呐?”
翠儿:“小主,御花园来来往往的都是宫女太监,怕是被人捡去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晨贵人:“不行,那是我额娘的遗物,我不能弄丢的,我一定要找到它。”
翠儿:“夜里风高露重,小主您穿的单薄,小心着凉。”
晨贵人:“真啰嗦,你给我拿件披风来不就行了。”
翠儿:“是,小主。您一个人要当心,前面的淑芳齋被封了,我听别人说里面闹鬼,半夜时经常听到哭声,你一定不要到处乱走。”
晨贵人:“好了,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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