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是像,那就是方刘氏!
就是瘦了,太瘦了!
方屠户道:“大哥,你仔细瞧,就是大嫂啊。”他见方大伯不信,又往那边走了两步,“大哥,你过来瞧瞧。”
方大伯不太愿意过去。
他觉得那屋里阴气太重了,他前两天还跟方刘氏一个屋呢,想想就觉得晦气。
方刘氏在方屠户出门之后时候醒来的,她还记得她娘昨天过来了,怎么从早上起到现在,都没听到她娘说话的声音?
人在哪呢?
方刘氏想找个人问问,可她现在没力气,喊了两声,“秀儿……”
“虎子……”
声音太小,外头的人听不到。
再说了,那两人这么也不会家里啊,喊了也没人答应。
她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就抓着床沿慢慢坐起来,她想让院子里的人看到她。
她扒在窗户上,往外看着。
“秀儿她爹……”她虚弱的喊着。
方屠户带着方大伯进屋的时候,方大伯脸上满是不愿意,进屋干啥啊?
因为方刘氏病重,又怕吹风,门窗往常都是关着的,屋里味重,后来方大伯是嫌味大才搬到客屋去住的。
方刘氏看到方屠户,表情一下子就僵了,人突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秀儿她娘!”方大伯赶紧过去,将人扶到床上,又掐又拍的,过了一会,方刘氏才悠悠转醒。
她看着床顶的账子,呆了一会。
“秀儿她娘,你咋样啊?”方大伯道,“没事吧。”
方大伯昨天还说不管方刘氏的死活呢,在刘家老婆子面前说得硬气,可真看到方刘氏不行了,他又慌张起来。
“我,我刚才梦到二弟回村里了。”方刘氏声音虚弱,不过话倒是不停顿了。
她害怕。
二弟回了,那弟妹是不是也回了?
他们是不是来算账的?
方刘氏怕方大伯知道她当初在镇上干的事,弟妹好端端的人,她非说人死了,还带着两具不知哪来的残尸到了方家铺子,她真不是故意的!
是她娘家村子的人跟她说的!
弟妹又是个不讲道理的人,肯定要回来闹的。
方刘氏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方大伯道,“不是梦,是真的。二弟一家都回了,他们等会就过来!”
方刘氏一把抓住方大伯的手,嘶声道:“不,我不想见他们,我累了,我要休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方刘氏已经能完整的说出一整句话了,声音也没之前那么虚弱了。
方大伯有些惊喜,这病是好转了吗?
方刘氏用被子盖住脑袋,不想见人。
这会,方刘氏也顾不上她娘的事了,上次秀儿跟郑子铭的亲事,弟妹都闹成那样,两家关系都疏远了些,这次可怎么啊?
婆婆要是知道了,肯定饶不了她!
方老娘时常镇上跑,看似不管事,但是却是个厉害人。要不厉害,方家出嫁的小姑给让老娘去帮她的忙?
那可是后宅大院的争斗!
当然了,方小姑嫁得也没那么好,只能说在后宅与夫家原配子女的一些小矛盾。
方屠户见方刘氏慌得拿被子盖住了头。
仔细一想,觉得应该是方刘氏觉得不敢面对他跟方王氏,难道这病还是心病不成?
方屠户琢磨了一会,说道,“大嫂,镇上的事我都跟大哥说了。”
被子里的方刘氏身子一僵。
说、说了?
方刘氏抖得厉害,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怎么没动静了?
方大伯揭开被子一看,见方刘氏睡了(晕了),不解道,“怪了,怎么这么一会,就睡着了。”然后又给方刘氏将被子捂好。
方屠户不觉得大嫂是睡过去了,只怕是,吓得晕过去了吧。
“你嫂子睡了,我们出去说话。”方大伯声音压低了些。
“好。”
方大伯出去之前,又看了这主屋几眼,屋里窗户闭着,门上还遮了帘,屋里暗得厉害。只有窗帘一角揭开了,这才亮堂了一些。
出了屋子。
方大伯找方屠户讨主意:“你说要不要将你大嫂搬到其他屋子去?”这主屋是够黑够冷的。
方屠户道,“大哥你自己决定就好。”
方大伯又道,“刚才我们在屋里,你大嫂的病好像好了些,话都利索了,还能坐起来。”他琢磨道,“你说,是不是因为我们两个大男人在屋里,阳气重了,那些阴气邪气就少了?”
所以,方刘氏才好了些。
方大伯可是非常相信这些鬼怪之说的。
人死了,魂没走啊,肯定是那两死人变成鬼跟过来了!
这么一说,方大伯又觉得周围的气温都低了几度。
方屠户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道,“等会豹子将神婆带回来,问问神婆就知道了。”
要问方屠户他信鬼神吗?
那他得想一想。
反正那鬼神之说他是不怕的,他干的可是杀猪的营生,怕?杀猪的时候,那猪叫声比人叫声都惨,模样狰狞,胆子小的都能吓出屎来,他就没怕过!
他爹第一次带他跟他哥去看杀猪的时候,他哥吓得晕了过去,他就不怕,当时还在旁边帮他爹按着猪脚,怕猪跑了。
那可是一只大肥猪。
后来,他爹看出他哥不是杀猪的料,才会将心偏倒他身上,家传的杀猪刀全给了他!
方屠户想的是,这次吓一吓大哥大嫂,那两个死人的事就算揭过去了。
唉。
他也难啊。
一边是媳妇女儿,一边是大哥大嫂。他肯定是站在媳妇那边的,可大嫂病成这样了,他也不好让自家人弄得太难看。
现在这样,吓一吓,差不多就行了。
-
另一边。
方茹盯着刘家的小媳妇将家里弄脏的被套洗了,洗得很干净,方茹检查好了之后,这才满意。
刘家老婆子等得不耐烦了,“还没完吗?”
这老婆子是真厉害,小半锅的肉,大半锅的鸡汤,一半都进了她的肚子,那口牙吃东西倒是好使。
方茹道:“好了,那走吧,去大伯家。”
方成文跟方成武在院里摘剩下的枣子,快摘完了。
方王氏则是在院子里盯着她们呢。
这刘家两个年纪大的都是老滑头,要不是方王氏盯得紧,早给她们跑了。
“你盯着我们做什么?”刘家老婆子恶声道,“我们给了银子,又将这弄脏的东西全洗了干净,可不是贼!”
方王氏道,“偷鸡贼这事是揭过去了,我不计较。”
“那你堵着门做什么?”刘家老婆子子眯着眼睛。
“有一件事我要问问你们。”方王氏道,“是你们跟大嫂说的,我跟玉娘被山贼杀了?扔到山脚下了?”
刘家老婆子的脸变了又变。
这事还是叫方王氏知道了!
刘舅娘悄悄躲在了刘家老婆子的身后,又扯了自家新媳妇挡在跟前。
方成文跟方茹都看着刘家老婆子,想知道这事是怎么传出来的。
方成武却是第一次听说这事,他这会还在树上了,听到这话,从树上溜了下来,粗黑的眉毛皱得紧紧的,看着刘家老婆子的眼神都变得不善起来。
这老婆子说他娘跟姐死了?
方成武心里不高兴了,从学堂回来的路上,他就听到过这种说法,只不过,那些说话的人见到他,就赶紧闭嘴了。
当时他还没在意呢。
没想到,这话的源头出在刘家亲戚身上。
刘家老婆子本来还想吊一吊方王氏的胃口的,可见方成文那变得凶恶的脸,就说了,“我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只是村里人都那么传,有人说亲眼看到了,我才信的。”
方屠户生得凶,儿子也凶!
“谁亲眼看到了?”方茹问,“他是怎么亲眼看到的?还是说,山贼杀人的时候他在?”
若是亲眼看到,要么他是被杀的人那一边的,要是,那人是跟山贼一伙的。
刘家老婆子听到这话,愣住了。
刘舅娘跟刘家小媳妇也有些反应不过来,是啊,咋亲眼瞧见的呢?不是说,那山贼凶得很,没留活口吗?
“到底是谁啊?”方茹又问了一遍。
“是祥子叔,”刘家小媳妇倒是说了,“他三十来岁的模样,年纪不算大,但是辈份大。”
祥子?
方茹不认得,记忆里没这个人。
她问方王氏,“娘,你认得吗?”
方王氏仔细想了想,她跟方屠户去刘家村收过猪肉,见过那祥子一面,没什么交情,再说了,祥子家在方家村没有亲戚,也没来过方家村,不可能认得玉娘。
这事不对。
那人图什么啊?
方王氏问刘家老婆子,“那祥子跟我大嫂说这个消息,要银子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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