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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先去看她……”夜川已经非常虚弱了,仿佛他硬撑到现在就是为了在这个时候让水坎先去看她。
可水坎极其不耐烦,“她擦破那点小皮御医能应付的,还是先顾你自己吧!哎呀呀,这……这又得多少名贵药材啊……”
听她这么说,夜川唇角掠过一丝笑后安心地闭上了眼睛,任凭水坎在一旁大喊大叫。
“主子!你醒醒,你再撑一会啊,不要浪费水坎的回天丸啊!这……这……”
……
……
黄昏陡然而至,残阳如血。
氤氲的光影里,夜川站在追云殿门口望着院中新植的兰花。
“可是等急了?”夏青溪顺势挽上他的胳膊。
“哪有,我只是看这院中的兰花比七星境中开得更好呢。”
“有吗?”夏青溪伸长率脖子,看着那盆艳而不俗的兰花,“我当时不过顺嘴一说,你还真把它给带出来了……”
“你的话,我自然是当真的。”夜川将手一抬,十指相扣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走吧,也该有个了断了。”夏青溪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同上了马车,直奔始觉寺而去。
上山的途中松柏依旧鲜活旺盛,不知名的野花野草在细微的山风中摇摆,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夏青溪停住脚步,攥着裙摆的手也松了下来,她就那样站在青石阶上一动不动望着山顶处露出的寺庙一角。
斑驳的夕阳透过细叶散落在她的衣衫上,时间仿佛在此刻定格。
“可是累了?”夜川回头看到她疏离的目光,过来牵住了她的手。
“不,我只是想起了第一次来这里的情形。今年的斗宝大会我一定要夺魁。”
夜川宠溺地俯身吻她的额头和脸颊,“都依你。”
夏青溪笑了:“皇家寺庙门前,还请陛下庄重。”
“话虽如此,但情之所起,势必顺心而为,还望皇后多担待。”说着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夏青溪轻轻推开他,咳嗽了一下示意他看后面。
新上任的主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等在那了,见夜川回头,慌忙地行了个佛礼。
一行人踏着跫音袅袅的青石阶转瞬便消失在青山掩映的林间小道上。
释尘曾经住的那间禅房里陈设依旧,炕桌上摆着他爱的灰茶。
炉灶上沸水噗噗响着,就像主人只是临时出去一会儿马上就要回来似的。
夏青溪执壶泡了一壶灰茶,轻呷茶汤,一股酸涩自舌尖弥散开来,她光洁的额头爬上了细小的褶皱。
夜川见状接过茶杯柔声道:“不好喝就不要喝了,乖。”
说着转身朝立在门口的主持道:“换一种茶来。”
“不,不用了。”夏青溪急忙制止。
这使得住持有些进退两难不知该听谁的好了。思忖片刻后只好开口道:“若陛下和皇后没有其它的吩咐,贫僧就先退下了……”
自从夏青溪再次醒来她就发现夜川不对劲了。
当时他重伤在身本该好好卧床休息,可他却命人在她的床边安了个矮塌,任凭怎么劝说都非要赖在那里,还说要每时每刻都守着她。
后来他能下地走动了,就将她所有的衣食住行亲自打点,从穿衣戴簪盛饭吹汤,到沐浴就寝出行乘轿,事无巨细。
有次夏青溪起夜回来,迷迷糊糊坐回床上,恍惚间看见一只手伸过来,顿时吓了一跳。后来才弄明白原来是他端了茶过来。
“夜十九,夜川,你是一个皇帝,一个帝王,不是我的佣人……”
可他下一刻就打断她:“我是天下人的帝王,唯独不是你的。”
“那我也不需要你做到如此。”
“我在七星境里的时候就想,假如能活着出去就一直守着你、宠着你,给你最好的……你不要赶我走……”
他还委屈上了!这夏青溪哪能招架得住?!
此刻也是,他见不得她一丁点儿委屈,她的小眉头一皱,他的心就跟着皱了起来。
“今年的新茶不错,尝一尝吧。”他还不死心。
“可我怕麻烦。”夏青溪放下茶杯。
夜川将手往桌子上一摊,杯子便被他握在了手里,就着她喝过的地方啜饮了一小口挑起她的下巴一点点喂给了她。
“这样就不苦了,也不麻烦。”
夏青溪有些措手不及,他拿帕子轻轻为她揩了揩唇角:“乖。”
“开……开始吧……”她的心有些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