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东方谨感觉有什么在胸腔炸裂开来,他盯着眼前这个瘦瘦小小的人儿,微风吹过树桠,时间仿佛在此刻定格。
午时的阳光异常毒辣,可树荫浓密,怎么也照不透。
……
夏青溪坐在桌前摆弄着祥云坠子上的彩珠出神。
“姑娘,明日就是封后大典了,早些歇了吧。”
盈歌已经催了数次,面对心事重重的夏青溪,她只能一次比一次放轻语气。
“盈歌,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做了一场梦。”
夏青溪叹口气起身朝床榻走去,她坐在床沿上,眼神空洞得令人揪心。
“最开始的时候我是一个人,后来遇到了东方,他帮我教训那些欺负我的人为我出气;他照顾生病的我,给我带好吃的。他就像一道光,给我温暖。
“再后来我遇到了十九,知道了世间情为何物,原以为能一生相随生死相依,可如今,我又是一个人了……”
夏青溪从未有过的悲观令盈歌心里很是不安。
她一边蹲下为其脱靴一边道:“怎么会是一个人呢?我永远都会陪着姑娘的。整个大顺的子民都会陪着姑娘的。”
盈歌将头埋得很低,迅速揩掉眼角的泪水后换上一个轻松的表情为她拉过薄毯盖上:
“什么也别想好好睡一觉,明日美美的参加大典,我们姑娘一定能惊艳四座……”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夏青溪咬了一下嘴唇认真道:“盈歌,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盈歌使劲摇着头,“我只是心疼姑娘。”
“是我太不知足了,”夏青溪拍拍她的手,“你看,我已经过得很好了,我现在衣食无忧,还有你相伴在侧,百姓也安居乐业不再经受战乱之苦,我很知足。”
“嗯,”盈歌用力点头,“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
大顺元年,五月初一。
普天同庆,万众欢腾。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京都的街道上就挤满了夹道欢迎的百姓。
他们手执彩带、灯笼,早早地占据了视野较好的位置,翘首期盼着午时的游行大典。
沿街的铺肆楼阁皆装饰得喜气云腾,临街的窗子前挤满了人,他们将半截身子都伸出了窗外,双手紧紧把住窗玄脖子抻得老长。
欢欣愉悦洋溢在每个人脸上,使他们忘记了脚酸手麻,这一日,是他们一生中最开心的一日。
宫内百官早早候在祭天台,新制的锦缎朝袍在太阳下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封后祭天,这可是史无前例的事情。历来也只有帝王登基才会率文武百官来祭天台昭告社稷。
此次封后的隆重由此可见一斑。
追云殿忙碌的情形从子时一直持续到现在,盈歌的嗓子已经沙哑,鬓角额头上的碎头发也被打湿牢牢粘在了脸上。
“轿子再去检查一遍,让轿夫都打起精神来。
“手捧如意一定要放在梳妆台上,免得出门前找不到。
“你,还有你,再去盯一遍皇后的妆面,脂粉不能太厚,容易出汗。”
……
盈歌像只陀螺一样,一刻也不停地旋转着,直到有个宫女来传话:“清河公主,皇后让您过去一趟。”
……
和追云殿热闹的情形不同,娜仁的寝殿倒显得有些冷清了。
她慵懒地倚在罗汉榻上,伸手扯了一瓣炕桌上瓷瓶里插着的牡丹花,“这股热闹劲儿,还真是令人讨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