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钦天监。
夜晚的占星台上,邵孤光执龟壳的手一抖,龟壳滚落在地。顾不得眼前,他起身朝南书阁疾奔而去。
站在门口的内监兰花指一翘刚要张嘴就被猛地推倒了一旁,趔趄了两下险些摔倒。还不等站稳就听来人在门口大喊:“陛……陛下,臣有要事……”说着就推开了门。
硬闯南书阁?!
内监在一旁反应过来后尖着嗓子扯道:“大胆,还没有通报就……”
“进来!”里面的人喊了一声。
内监微微抬头拿眼角的余光往里扫了一眼,识趣地带上门。
“可能确定?”洪安帝微微偏头,语调里带了一丝焦急。
邵孤光顺了一口气,“是,陛下,她来了。”
……
————————
夏青溪被猛地一阵摇醒后,顿时感觉天旋地转,手微微扶额,迷茫地看着眼前,土夯大道上稀疏的行人正驻足看着她指指点点。
还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这些人们都穿着奇异的服装,就听到耳边有个急迫的声音,“姑娘,姑娘你没事吧,快,快跑呀……”话音刚落,便觉得胳膊一紧被拖着跑了起来。
斜插过土夯的大道,她被拽进了一条窄小的巷子。
回头瞄了一眼身后紧随的三五个拿着棍棒的大汉,她再也不敢分出心神想这眼前的一切,一门心思的跟着眼前这个小丫头玩命地跑着。
路过之处,掀翻的竹竿,打落的箩筐,踩烂的瓜果蔬叶,一片狼藉。
身后时不时传来急急的呵斥声混着身旁小丫头一阵阵“啊、啊”的尖叫刺激着她的神经。
突然夏青溪“啊”的一声惊呼瞪大了眼睛——前面,出现了一条死胡同。
后面的大汉越追越近,眼看就要追上了。正不知所措,小丫头扯了扯她的衣袖,神色慌张,“姑娘,快,踩着奴婢的肩膀。”说罢扶墙半蹲了下来。
她看夏青溪没有动,一把将其拽过来:“祖宗,你快点吧,去若谷轩找二郎,要不我们都会被打死的!”
说实话,这种抛下别人自己逃走的作派还真不是她的风格,她望了望那张仰着的挂满汗水的小脸犹豫不决。
“快!去找二郎!”
事急从权,也只有这样了。
从青墙翻过来跌坐在地上的夏青溪揉了揉被摔疼的屁股,站起来仔细打量眼前的景物——
街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店铺,写着名号的旗幡随风摆动,酒肆小二的吆喝,青楼姑娘的软语声混杂着南北客人的噪杂不绝于耳,眼前的一切,令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夏青溪木然地站在街旁,双腿不知道该往那边迈,也不知该如果解释眼前的一切。
前一刻明明是在操场上罚跑步,明明有先天性心脏病不宜剧烈运动,可是迎上贾惠那嘲弄的锥子脸,听到那句“夏青溪你要是不跑你就是傻,逼!”的时候她还是不淡定了,赌气推开围着她的人群,像有什么牵引着、召唤着一样,一个人冲到操场。
刚刚跑了一圈多,胸口便开始剧烈抽紧,仿佛有一道铁链勒紧了心脏令人透不过气来,她捂着胸口蜷缩着倒在地上……
再醒来便是刚才那一幕。
街上很热闹,夏青溪站在人群中,踟蹰着不知该往哪里走。
“听说丞相之子也来了?”
“那有什么?安王殿下都来了呢!”
“今年的征名太隆重了,走走走,看热闹去!”
人们议论着,往同一个地方走着,顺着人流的方向,她打算去人多的地方看看,小丫头将性命都托付给了自己,决不能辜负她的信任。
至于这是哪里,先不管了!赶紧找到二郎把人救出来,再慢慢找回去的方法。
嘴唇一抿,打定了主意。
她从来没有这么畅快过,试探性地跑了两步后,恣意奔跑起来,原来奔跑是这种感觉!五脏六腑仿若新生,每一个落在青石板上的脚步都像一个响亮的吻。
人群渐渐停住了,眼前是一幢四进的气派的大宅,修的宛若宫殿一般。
夏青溪随着人流刚要进去,转念一想,现在正被人追赶,若从正门堂而皇之进去打听,岂不危险?
如此想着,她趁人不备悄悄从侧门溜了进去,直接溜到了后院厢房。
话说,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要去哪里找那个什么二郎呢?夏青溪一面思忖着,一面在走廊上缓慢踱步。
此时房中隐约传出细微的声响,她抻着脖子一听——
有人!正好可以打探消息!
手还没有敲到门上,人语从屋内传来——
“死鬼,着什么急?”
“花娘,快点……快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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