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十多天,宫里在忙着筹备铄王与苏澧兰的婚事。丞相府也跟着忙了起来,且不说准备嫁妆,光是迎来送往便颇费心神。
凤妤飞也没闲着。
她暂时没向姜御吐露身世之谜,却在暗中查访与当年相关的人和事。
事关重大,她空口白牙说出来怕是连姜御都不见得相信。
隐匿多时的暗线也被重新利用起来。
孙乾因为友铄王府时伤了她,心怀愧疚,在她重新找上门时,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与真诚。
调动所有能动用的关系,来帮凤妤飞查当年的事。
功夫不负有心人。
虽说事隔二十年,当年经历的那件事的人几乎全部被灭口,杀光洗净,连埋骨何处都无从找起。但百密终有一疏,到底是被他们找到了证据。
大婚前一日,凤妤飞进宫见了皇后。
皇后一身凤袍高高在上的坐在凤位上,瞧她的眼神,带着几分不屑与矜傲。没有叫她平身,不紧不慢的语调道:“你若是因盛儿来求本宫,那便不必说了。盛儿与苏澧兰的婚事是本宫定的,谁都改变不了。”
凤妤飞勾唇一笑。
不管她有没有叫她平身,都站了起来。
肆意的态度,让皇后身边的大公公露出不悦,斥声道:“娘娘还没叫你起身呢。”
换作别家姑娘,怕是他这一呵斥,早就吓得花容失色,再次跪下去了。她却不然。面上没有一丝惧色,笑容大方得体:“行礼参拜是表达敬意,身为子民,对娘娘的敬意自然是在心中。那既然在心里,站与跪又有何区别?”
这话倒是把大公公给问住了。
抿了抿嘴巴没说出话来。
她话都这么说了,皇后也不好因此怪罪,轻嗤了声“巧言善辩”,便没再揪着不放。上位者高高在上的姿态道:“说吧,何事求见本宫?”
凤妤飞没直接回答皇后的话。
反而是抬起眼眸,瞧了瞧侍候在四周的宫人侍从们。
意味不言自明。
皇后眼底生出几分异色,有不解,更多的是轻慢与不屑,对凤妤飞的态度十分不满。雍容华贵的脸上带了几分薄怒,道:“敢向本宫提条件,你胆子不小!”
凤妤飞依旧笑得坦然:“臣女是为娘娘着想。”
闻言,皇后更怒。心头蓦然生出的被威胁的感觉,让她直觉权势受到了挑衅。眸光一凛,道:“好一个为本宫着想,倒不知你是如何为本宫想的。”
凤妤飞道:“娘娘若不怕麻烦,便叫他们留下好了。”
从衣袖中拿出一方锦帕,伸手,远远的递向皇后的方向:“娘娘不妨看看这是什么。”
皇后一个眼神,大公公走过来,将锦帕接了过去。
试过毒,才呈到皇后面前。
待皇后看到锦帕一角绣着的鸢尾花时,瞳仁骤然一缩,几乎掩饰不住眼底的慌乱,猛一摆手:“都给本宫退下。”
大公公迟疑,被她厉声喝退。
攥着锦帕的手仿佛恨不能将它攥碎一样,指节寸寸泛白,自凤椅起身,她一步步走到凤妤飞面前:“这东西,你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