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凤妤飞如约去了昱王府。
路过药铺,进去买了些止血愈伤的药物。
到昱王府时,男人还如往常那般坐在凉亭里拂琴。风吹过,桂花扑簌籁的落下来,落在房顶檐边,落在琴台,落在男人白色锦衣上……身后阳光仿佛在他身上镀了一层轻羽薄翼的微光,衬得他愈发清越出尘。
与往日不同的,是他对面坐了个小姑娘。
看上去十岁出头的样子,一身粉色衣裙,头顶扎了两个飞天簪,俏皮可爱。
他拂琴,她就伏在琴边听着。
凤妤飞站在不远处,一时间不知该不该上前打扰。
姜御看到了她,停下手,唇角扬起和煦温软的笑纹:“愣着做什么?过来。”
小姑娘这才发现有人来,不情不愿的抬起头。
见到凤妤飞,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才歪着脑袋不怎么和善的开口:“你就是苏丞相的大女儿?”
小小年纪,口气倒不小。
不过能在昱王府这般肆意,想来身份也不低,凤妤飞回了一个得体又大方的笑容:“正是。”
小姑娘撇撇嘴:“二哥哥说你长得好看,果然不假。”
凤妤飞依然是那副客套笑容:“二殿下过奖了。”
小姑娘站起了身,悻悻的道:“既然你来了,本宫便不在这里打扰了,告辞。”最后一句是说给姜御听的。
说完,拍拍身上桂花,大刺刺的走了。
凤妤飞诧异。
瞧着她离开的背影,问道:“这位姑娘是?”
姜御笑道:“父皇新选进宫的后妃。”
“后妃?”凤妤飞惊得下巴差点儿掉下来,满脸的不敢置信:“她看着也就十来岁吧?况且,她方才是叫你……二哥哥?”
姜御点头。
好像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凤妤飞这样才是少见多怪。
凤妤飞:“……你们宁越风俗这般豪放吗?”
姜御竟被她这句话给问住了。
眼尾挑出一丝疑问:“我们宁越?”
这话提醒凤妤飞。
不知何时起,在他面前,她竟放松到了此般田地。脸上涌出一抹粉饰太平的笑容,提起手中药包在他眼前晃了晃:“我给殿下换药。”
匆匆转身进屋拿药箱去了。
姜御倏的笑了。
不等凤妤飞回来,自己撸起衣袖,拆了纱布。
伤口已隐隐有结痂之势。
调息蓄力,掌心自伤口缓缓拂过,一股鲜血自干涸的伤口洇了出来。
等凤妤飞回来时,他已经若无其事的放下了衣袖。
凤妤飞照常帮他清理伤口,敷药,包扎,边缠纱布边纳闷的絮叨:“伤口也没有感染,如何一直不好呢?”
姜御道:“姑娘多来几次,兴许能好的快点。”
躲在房顶的浮生和凉城双双叹了口气,心中默道:还好不是天天来,要不,自家殿下得多厚的血,才够放的。
收拾停妥,凤妤飞问道:“你还没说方才的小姑娘是怎么回事呢。”
姜御握着刚刚包扎好的手臂减轻疼痛感,细细睨着她,忽然凑近,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你们俞国人秉性都这般好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