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帮我找的,有些事情我得听他的。”
“你的意思是:要是曾管事开口,就能让我们回家吗?”陈文竹觉得自己听出了他话里的含义。
“你别胡猜。“孙管事警告她说,“放你回家,连他叔叔曾大总管都担不起,他怎么敢?就算他嘴上答应你,也绝对不会真的放你回家,你不要有幻想。”
“其实这花本我们不可能对任何人说的。”陈文竹无奈地说。她不可能去找曾管事,因为曾管事说话的语气让她不舒服。
“一年很快就会过去的。你签了合约,就该知道这一年你们只能在织坊呆着,不要再痴心妄想了。千万别去找他,不然你会后悔的。”
“知道了,违了合约要按一年的月钱赔十倍,比原来的重多了,算下来要六百贯,卖了我都赔不起。”陈文竹怏怏不乐地说,“当初就看着这一年的月钱高,谁知道赔起来更是惊人。”
“我借给你的书看完没有?”孙总管转移了话题。
“没有,最近我学着做衣服,时间不够,多借我看一阵。”
“你们女人也真是,衣服去成衣店买多方便,还非要费工夫亲自做。”
“那你娘子给你做,你喜不喜欢?”陈文竹斜眼瞪他。
孙管事听了呵呵笑着,也不说话了。
两人静静地坐着,听着河水潺潺流动。
曾管事匆匆跑过来说:“你们怎么跑这来了,害我俩找了半天。”
郑大娘子低着头跟在身后并没说话。
陈文竹不乐意道:“我俩顺着路过来就在这里,谁知道你们跑哪去了。”
“可能走岔路了,咱们也该回了。”孙管事说着站起身。
陈文竹还想说:明明就一条路,哪来的岔路。
曾管事抢着说:“对,快回吧,改日咱们再来玩。”
路上曾管事与郑大娘子一直远远跟在他们身后,陈文竹想走慢点等一等他们,孙管事却说:“你越等,咱们回去得越晚。他们看我们走得快,自然就会跟上来了。”
陈文竹不好再说什么,想着他们这回别又跟丢了才是。
到了院门外孙管事没有敲门,和陈文竹一左一右地靠在门两边等着,他二人不一会赶了上来。敲开门,婆子放她两人进来后再把门关上,也不说话,径直回了门房。
陈文竹与郑大娘子回房,见屋中二人和自己离开时一样埋头做针线,陈文竹先迈进屋笑着说:“莫不是进了天宫织女殿,怎不见牛郎牵牛来。”
郑小娘子笑她俩说:“你俩一前一后进来,也勉强算你牵了头牛。”
众人皆乐,唯有郑大娘子有些恍惚。
六月,织坊第一批二十匹锦缎织成,成都富商家派人来取走,专门拿到锦江里去洗濯,说在这段江里洗濯后的锦,颜色会特别鲜艳,比在其他河里洗濯的锦都要好。
陈文竹再次感叹有钱人真好啊,想到一出是一出。来人给她们每人赏了一贯钱,织坊众人欢快了几日方才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