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租都是我出的,你除了东西没出过一文,这些怎么算?还有我确实想不通,我怎么可能欠你那么多的钱。”
见杨萍不说话,陈文竹又说:“咱们都是在柳娘子那里吃住过的,只要八十文就包吃包住,现在吃住都比不上柳娘子那里。就算是赵娘子,住在她那里每月织四匹就够伙食费,而我每月织七八匹,结果我还欠了你一千九百钱。”
她俩一夜无话,第二天杨萍父亲来了,是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陈文竹和他打了招呼后独自出去了,等她回来发现杨萍已经搬走了,房子恢复到最开始她住进来的模样,只剩下一张床和一张小桌子。
她不知道杨萍搬去了哪里,赵娘子家开课了,杨萍也没有出现,陈文竹问了赵娘子才知道杨萍退了学费回家了。她和杨萍俩人虽然是住在一起,但基本上都不太说自己的事情,所以她并不了解杨萍,只知道她家在成都附近的一个村子里。
陈文竹有些后悔,这一年多没有和杨萍走得近些。开始时杨萍的情况和她差不多,都是因为家里买不起纺织机,所以才到赵娘子这里继续学习,学会了织绸缎才会有织坊收她们做工。
她开始回忆杨萍的只言片语,几个月前杨萍的大哥结婚了,她大嫂觉得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花钱学会织绸缎也是要带去婆家。陈文竹想,也许是她嫂子,也许是杨萍想买织机织麻布,可是钱不够。所以杨萍把希望放到了她这里,才会来算帐要自己出一千九百钱,可是自己也确实无能为力啊。
她没有怪杨萍,她和杨萍说起来是互相依靠,但终归是在自己有难处的时候,杨萍也算是间接帮了自己。只是现今她竟不知该到哪里去找杨萍。
陈文竹休沐的时候去找魏玉芬,魏玉芬和她一样,在柳娘子家的时候,和周围一起住的女孩子并没有深交,她也不知道杨萍的情况以及她家具体在哪里。
魏玉芬如今织麻布已经非常熟练了,从早到晚辛苦一天,三日能断两匹。只是麻布价低,一匹麻布仅能赚得四十文钱。
陈文竹想着当年母亲做生意的的时候,麻布一匹进价一百四十文,如今自己织了麻布才知道,像他们这样辛辛苦苦织出一匹布,其实还没有商家转手卖一匹挣钱。所以那时母亲天天发愁的,恐怕不是家里生意艰难赚不到太多钱,而是母亲手里本钱太少,无法将生意做大,只能买卖麻布和粗布。
走出门时陈文竹在阳光下看到魏玉芬脸色苍白,对她说:“柳娘子总对咱们说‘织机可以不停,人却要休息。’织上两个时辰总该走动走动,你怕是很久没出来晒太阳了吧?”
“实在太忙了,我哥已经订婚,就等我家买了房子结婚。”魏玉芬无奈地说。
陈文竹还待再劝,又一想若是自己有台织机,恐怕比她还要拼命,终是叹了口气挥手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