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兰店里是卖山货干果的,在店中常吃些零嘴,自然饭量小。陈文竹早饭不吃,中午晚上又不能吃饱,这般过了两日实在饿得发慌,收拾完厨房后见碗柜中有两节煮好的山药,便拿了一节吃了。
待到晚间刘成义饿了,陈文兰说:“我给你煮了两节山药填肚子。”
刘成义去了灶房一看说:“只有一节呀!”
陈文兰气得冲到陈文竹屋里吼她:“你长本事了,还敢偷吃东西。”
陈文竹低声分辨道:“我有点饿才吃的。”
“你还有理了,我说一句你顶一句。”
“姐,我不是顶撞你。”
陈文兰更是生气:“你还要狡辩,我哪顿饭没有让你吃?你会饿得要去偷吃。”
陈文兰见她不再顶嘴又道:“我为家里做得太多了。刚嫁人不到两个月,娘都不曾为我考虑一下新妇难当,就带信来说家里欠了账要还。
我那时刚接铺子四处亏本,把嫁妆银子全部贴了进去都不见起色。老天爷啊,让我到哪里去弄钱?厚着脸皮让你姐夫去找人借,才给家里带了回去。”
陈文兰越说越觉委屈:“才过得一年多,父亲又带信来要让我替父养女。如今你又让人这么不省心,我是不是要把命都搭给家里才够啊?”
陈文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象她这样没娘的孩子就是个拖累。她一边怪自己不该吃那一节山药,一边又委屈,要是娘还在,她也不会到姐姐家来生活,他们谁都没有问过自己的意见,父亲就将她推给了姐姐,现如今姐姐又开始嫌弃自己。
懵懂的她,从姐姐的话中,开始忆起娘临去世前发生的一些事情,娘送姐姐去泸州时,本来是要进货却空手回来,周大娘说娘被贼人偷了钱,那时娘应该是把进货的钱丢了。
那段时日铺子生意冷清,娘应该是找周大娘和成衣店的老板借了钱进的货。后来娘身体不好老是头痛,刺绣比以前慢了许多,家中挣钱也就少了。
娘是个好强的人,不愿欠别人钱太久,因此才会想到找姐姐要钱还帐。姐姐抱怨娘不体谅她,可娘那时也是没办法啊。
父亲不要自己,又不是自己的错,父亲连哥哥们也都不要的。
其实陈文竹是羡慕陈文兰的,她能帮上母亲,而自己却一无是处,一文钱都挣不来,还只能拖累别人。
第二天兰羚前来找她,见她眼睛红肿忙问怎么了?陈文兰开始不肯说,问急了眼泪掉下来才哭着说了挨骂经过,兰玲拿出手帕帮她擦干她眼泪说:“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我得先去提水。”
“那我帮你提完水我们再去。我听哥哥说东御街开了一家卖绢花的可漂亮了,咱们去看看。”
“我陪你去,可我没钱买。”
兰羚笑着说:“我也没钱买,所以咱俩是去看看呀。”
两人牵着手逛街,陈文竹指着前方的招牌问:“那个字念什么?什么云客栈?”
兰羚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原来是皛云客栈,“音同大小的小,你也识字啊?”
“嗯,我娘教我的,后来她去世了就没人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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