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她脑门说:“正经的学习不见你这么快,玩乐的东西倒一学就会。”
事情的进展比丁氏预计得还要顺利。牛车买来以后,正好赶上秋收大家都在地里忙,陈守川到周围几个村子收了一天收满一车,不过村中倒比大柳镇便宜,十三文一担。
寅时陈守川便架着牛车出发,天黑时拐到离泸州仅三里地的太平乡歇脚一晚,第二日一早进城叫卖。陈守川上次携丁氏回泸州岳家又过了一年多,泸州城越发繁华,人多价高,一担柴比过去还贵了几文。等到黄昏时分一车柴共卖得二百六十文。返回时依然在太平乡停一晚,主要是让牛歇一歇。
第三天晚上回到家中。两人一合计,这一趟扣除各项花费赚了近一百文。歇得一日又开始架着牛车四处收柴。
忙碌了一个多月,秋收结束,农家一年里最忙的日子就算过去了。陈守川平日里的三五好友又找上他一起喝酒打牌。男人一旦动手打过女人,似乎就像食肉动物尝过了鲜血一般再难控制。
此时的陈守川觉得家中的钱基本上都是自己苦力挣的,已不再满足于原来每次十几文的零花。接过丁氏递来的十文钱往地上一扔吼道,“你打发叫花子啊。老子辛辛苦苦挣钱就给我这么几文?”丁氏坐在床边劝说:“如今咱们欠帐还没还你先少花点,再说你又总是输。”
陈守川打牌一向输多赢少,却最听不得别人说他输,丁氏这话说到他痛处,上前就是一拳。
陈文兰和陈文竹在隔壁房间学习,听到父亲大呼小叫时忙跑过来,看到丁氏被打倒在床上,陈守川嘴里骂着:“你这个丧门星。”举手还要再打。姐妹两哭着上去,陈文兰扑到母亲身上替她挨了一拳。
陈文竹人小腿短,跑了两步摔倒在地,手脚并用地爬到父亲脚边抱着他的腿哭喊:“爹,求你别打娘啊。”
陈守川低头把陈文竹扶起站稳,见她们娘仨都用防备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中也怪自己一时冲动放低声音对小女儿说:“不哭了,爹带你出去玩好不?”陈文竹推开他说:“我要和娘一起。”
陈文兰怕父亲再生气打人赶紧说:“小妹你跟爹去,快点。”陈文竹可怜兮兮地看看姐姐,又看看还在哭的娘,最终还是拉着父亲的手说:“我跟爹去。”
陈守川看出小女儿在害怕自己,摸摸她的头顶说:“你在家吧。”转身出门去了。
丁氏哭了一会爬起来,带着两个女儿去厨房打水洗脸,默默地回到房间将地上的铁钱一枚一枚捡起放好,一边拿起床上的绣棚一边冲姐妹俩说:“你们去写字吧。”然后低头继续做活。陈文兰回屋将俩人的绣活也拿过来陪着母亲。房间里静悄悄地,只有陈文竹偶尔的抽泣声才显出异样。
送柴的活确实得辛苦,陈守川越是辛苦,越觉得自己在家劳苦功高,脾气也就越大,对丁氏更是呼来喝去。丁氏不愿招惹他,自己能做的就尽力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