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拟好圣旨,中秋佳节设宴与太平王等一干皇亲国戚同聚,又赐下赏赐,表明心中挂念他们,当天就让宫人快马加鞭传旨去了。
虽说不日中秋将至,实则离八月十五还有至少三个月。古人交通不便,南平郡王在京城随时能传召,但太平王驻守边疆,这一来一回,就已经将大半时间消耗在路上了。若是太平王亲眷的马车,在路上再耽搁些时日,时间就更加不宽裕了。
朱见深留个了身外化身在外应付大臣,本体闭关修炼,将因南平郡王和清清而得到的龙气,全部炼化为己用,才无声无息出关。
他刚收回留在外面的化身,掌印太监怀恩就来禀告,苏少英求见。朱见深端起怀恩为他新沏的茶,品了一品,夸奖道:“爱卿的茶艺又精进了。”
怀恩躬身一拜道:“谢皇上赞誉。”
茶还是原来的茶,沏茶的人也没变,之所以觉得比往日爽口,是因为喝茶的人心境变了。
怀恩虽不知道当今天子遇见了什么事,却知道对方心情很好。他轻轻退了下去,将御书房留给了苏榜眼与皇上独处。
不该他知道的事,他从不好奇去打听。
朱见深闭关期间,苏少英曾来过一次,汇报自己派人假扮的勾子长,已经顺利拿到了邀请函,只等着出发去海上销金窟,弄清楚蝙蝠岛的位置,就能在交易时派官兵围剿,将这家偷税漏税的地下黑市一网打尽。
朱见深当场夸奖了对方,让他继续跟进,又派出了新任务。
“朕听闻太平王世子跟江湖人多有牵扯,沾染上了江湖恶习,以至于有人告状到朕面前,让朕很是痛心疾首。你派人盯着,看他最近在做什么。”
“臣谨遵圣旨。”苏少英领命,欢欢喜喜办事去了。
皇亲国戚照例归东厂管,他本不能插手,只是苏少英直觉敏锐,总觉得汪厂公对江湖事更加热衷,掌握着朝堂动向,还见缝插针将手伸向江湖,让他感到位子受到了威胁。
既然太平王世子跟江湖人混在一起,又是皇上命他去办的,苏少英就明目张胆撇开东厂的人,自己去调查了。还在汪厂公面前颇多炫耀。
这段时间江湖上格外沉寂,血雨腥风似乎都远离江湖,连红领巾都不出现了。苏少英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却没想到等待他的,不是蝙蝠岛的一场雨,而是来自太平王世子的惊涛骇浪。
如果知道自己接了个烫手山芋,苏少英打死也拉着汪厂公一起效忠皇上的。
苏少英平时大大咧咧,今天面圣却成了只鹌鹑,缩着脑袋,眼睛也不再乱转乱瞧。别看他当了臣子规矩了不少,朱见深可知道,那只是表面的。只要视线不盯着对方,苏少英总要偷偷窥视圣颜,对皇宫和住在宫里的皇上,都充满了好奇。
不过只要朱见深直视对方,苏少英就会变得拘谨起来,这是读书人对真龙天子的天生敬畏。和他的江湖习性成了反差,真是个矛盾的人。
朱见深很少见对方这般拘禁,打趣道:“苏卿家是否身体不适?怎么今天在朕面前像个忸怩的小娘子?”
“皇上!”苏少英叫道,耷拉下脑袋不敢与之对视道,“臣身体无恙,就是怕禀告完了,皇上就要让臣抱恙了。”
朱见深嘴角噙着一缕笑道:“苏卿家做了什么对不起朕的事?说说看,现在坦白,朕恕你无罪。”
苏少英哪里会真做什么对不起皇上的事?只是差事没办好。他一听恕他无罪,立马生龙活虎,偷偷去瞄皇上。发现皇上今天不知道为何心情很好,顿时松了一口气。
苏少英赶上了好时候。朱见深修为有进,今天刚刚出关,心情自然不同以往。
他壮起胆子道:“皇上,您邀太平王爷中秋进京赏月,刚好边塞马匪横行,王爷就出兵端掉了十来个马匪老巢,凑足价值三千五百万两的金银珠宝,准备挑选其中精品,当作礼物献给皇上和皇上的后-宫。”
朱见深:“……太平王对朕真是忠肝义胆。”
苏少英头压得更低了。谁都知道皇上后-宫形同虚设,太平王受邀中秋赏月,这是来刺激皇上,还是来逼婚的?听闻对方与詹事府太子少保,曾为少年知己好友。詹事府掌管东宫事务,这是要釜底抽薪呀。
朱见深道:“太平王献礼是好事,苏卿家不敢同朕说话,难道是其中出了变故?”
苏少英颤声道:“皇上英民。太平王压着捷报未发,那价值三千五百万两的金银珠宝,因未经过精心挑选,所以其中有多少精品会送到皇上手里,并未统计,以后只怕也难以统计了……”
朱见深扬眉,目光轻轻落在对方身上,却压得苏少英喘不过气。
他道:“苏卿家是在暗示朕,太平王掩饰功绩不报,是要私吞了这笔巨额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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