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十几个纤弱女子从花云涧各处走过来,都是身姿摇曳步步生莲,甜腻的脂粉味愈发浓烈,李若庭笑吟吟站在门口,直到这些姑娘齐了,吴妈妈得意道:“公子喜欢哪个,就挑哪个吧!”
“这个小郎君,好俊俏呀!”一个胆大的姑娘笑道,还上前轻轻摸了一把李若庭的脸颊,笑嘻嘻地退开了。
李若庭腾一下红了脸,假装镇定地清了清嗓子。
“难不成是个雏儿?”另一个执圆扇的女子眼睛转了两圈,低声问身旁女子,却被李若庭听了个仔细。
他一一扫过这些女子的脸,又扫过她们的衣裙,才指着站在后头的一个女子说:“她。”
吴妈妈脸上笑开了花,“好嘞!”
一块木牌被送到那位女子手中,李若庭跟着她进了一间屋子。
屋中,圆桌上摆了酒,占地最大的是一张挂了纱帐的床,一旁屏风上画了图,李若庭扫了一眼没再看,他浑身不自在地坐下来,取了背上的剑放下,整个人像块木头,直愣愣的。
“公子,可想听曲?”女子在他身旁坐下,一手搭在他肩上,朝他耳朵吹气问道。
李若庭哆嗦着躲开了,才把钱袋掏出来拍桌子上,问:“今日,你服侍的人里头,可有一个长得很俊的男人,与我身量差不多。”
女子细眉紧蹙,嗫嚅道:“公子问这个作甚?”她见李若庭躲她,嗤笑道:“公子进了这种地方,居然嫌弃奴家不够干净。”
“不是不是!”李若庭摆手,他把钱袋里的钱哗啦全部倒在桌上,推到女子面前,沉声道:“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这些都归你。”
他顿了顿,“头上戴根木簪,有没有这个人?”
女子迟疑地点点头,莫名其妙道:“这个人是谁?”她忆起什么,满脸嫌弃道:“你们一个个都打听这人……”
“谁打听了,你与我说说。”李若庭给她倒了杯水,笑道:“仙子,口渴了吧?”
女子愣了半晌,还是捂嘴笑了,有钱拿还不用受罪,何乐而不为。
她润润嘴讲道,凡是伺候过那位公子的姑娘,都被吴妈妈喊去过,她先前不知道是为何,到今日才知晓,她和姐妹们谈起这事,才知道有个奇怪的女人,常常来打探这个公子和别人的房中之事。
“要说是那人的妻,何不光明正大来抓人,只怕也不是什么正经路子。”女子挑眉道:“蒙面示人,怕是长得极难看。”
“这位公子,时常来?”李若庭问。
女子轻笑一句:“花云涧的客人,也就数他是真真拿这儿当家了。”
李若庭静了片刻,自顾自道:“原来如此。”
他想起黄林儿第一回见到孟致后的失魂落魄,那并不是对孟致有意,而是她在回忆,她要忆起记忆中的某个人。
孟致生的一张好脸,整日流连花丛之中。
黄林儿寻姐姐寻到无尘顶来,她大骂孟致是负心汉,接着被孟雅下杀手,而孟雅,跑来花楼里打听孟致的这些事。
浓雾渐渐被散去,里头的真相难看至极,含血含泪,甚至散发令人作呕的恶臭。
五年前的黄晴儿,不过就是孟致流连过的花朵之一。
只是没想到黄晴儿毅力惊人,从遥远的江州寻到了这里。
孟雅对自己的亲生哥哥生了不得见光的情愫,兴许她是为自己的哥哥处理后患,也兴许她见不得除了花楼以外的女人靠近孟致。
她杀了黄晴儿,又杀了黄晴儿,用一种害的燕慈和他都生不如死的蛊毒。
李若庭怒不可遏,他胸口起伏的厉害。
女子见他神色不悦,拿了桌上的钱财想跑出屋子,李若庭一把抽出身旁的剑,指着她道:“带我去找这个人。”
“吱呀”一声,门被人打开。
孟致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他掀开纱帐,就看见一人举剑站在门口。
“李长老?”他瞪大眼睛,又望了望李若庭手里的剑,不解道:“你这是何意?”
孟致身后还藏了个女子,见有人不敢露脸。
“你出去。”李若庭指了指他身后的女子,女子随意扯了块布围身上连忙跑出去。
孟致慢悠悠坐起来,松松套上外袍道:“许久不见,也不必拿剑指我吧!”
“黄晴儿,记得吗?”李若庭冷着脸,咬牙道:“江州一位郎中的女儿。”
孟致摇头,上挑的桃花眼里尽是迷茫。
“她来无尘顶寻过你。”李若庭靠近他,剑对着他的脖子:“你不知道?”
“从未有女人找无尘顶寻过我。”孟致被李若庭指的恼火,怒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看来黄晴儿压根没见到孟致,就被孟雅给杀了。
李若庭冷笑道:“你最好是马上记起来,她喜穿鹅黄色的衣裙,她的妹妹在无尘顶对你破口大骂,这你总知道吧?”
孟致坐在床边,盯着李若庭系上了腰带,道:“我根本不认识那个女弟子,我也未同她说过一句话。”他顿了顿,那张魅惑众生的脸喜笑颜开:“莫非你喜欢她?她心悦于我,你就要对我拔剑相对?”
话都说到这份上,孟致还是想不起来。
李若庭的衣襟中还放着黄林儿那封家似是着了火,把他胸口烧出一个窟窿。
“你真是浪费了这张皮。”李若庭缓缓道,他左手蓦地飞出一张符纸,贴在孟致的肩膀上。
孟致瞠目欲裂,他浑身无法动弹,也发不出声音。
李若庭一把扶起他,把孟致生生从花云涧里拖了出来,孟致使不出劲,只能任李若庭半拖半扛着到一处已经倒塌的破屋里。
李若庭把他摔在地上,气喘吁吁从他身上找出一封千里信,他以孟致的名义发出,让孟雅速速前来,有急事找她。
孟致咬紧牙关,眼睁睁看着千里信闪动金光,飞了出去,他愤怒地瞪向李若庭。
李若庭脸上覆上一抹阴狠,拿起剑指向孟致的膝盖之间,锋利的剑轻轻一划,孟致的裤裆裂开了一条大缝。
“你这东西,还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