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修徜徉在澳北府的街道上,对于之前的经历还是觉得有一点奇幻。就这样神奇地,大明澳洲省获得了第二座城市。后世的达尔文在进入21世纪后,人口才不过十万出头,而这个时候大明澳北府人口已经有六万人。
南明新朝廷所设的行政区划下,第一级行政单位为省、宣慰司;二级行政单位则设府,即相当于地级市;三级行政单位设县和区;四级行政单位设乡、镇和里。
在这种体系下,澳洲省是整个大明最大的一个省,之前甚至也仅有一个府,现在倒是设了两个府。两个府之外,则是大片的未建制土地了。
澳北府的土地上原本是有大量的土著居住的,但由于系统搞了一个挑战任务,致使大量的野外部队在这里进行残杀,使得白明修连一个土著人都没有见到过。似乎从招降部队转化来的人口,就是世代生活在这里的居民了。
澳北府的出现也给了白明修一个很好的前进本土的出点,毕竟熙天府距离较远,过度偏安。而澳北府处于澳洲大6的北部,靠近已经沦为大明殖民地的巴达维亚,以及葡萄牙人的东帝汶,可以是一个很好的军事基地。
澳北府本身就是一个规模非常大的城市,有完整的港口设施,只不过除了白明修带来的几艘船,港口里显得十分冷清。
这里的人口虽然数量不少,不过白明修现系统禁止他在短期内征召澳北府的人口从事战争活动,只能让他们从事生产。白明修稍有叹息,不过还是很快去安排工部的人在此规划兴建各种工厂。
“真是浪费啊,偌大的城市,千万间房子,都没有人居住呢。”狮姐这次也随同白明修来到了澳北府,望着简直如同鬼城的澳北府,出了感慨。
白明修笑了笑说道:“等以后来了更多的移民,这些房子就不会空置了。”
对于这一点白明修也挺无奈的,获得熙天府的时候,那里是工业、商业之类俱全,人们都有各自的工作。而来到澳北府,这里的六万人口是无所事事的,甚至连家都没有,也没有口粮、没有积蓄,更没有工作。
更糟心的还有澳北府本身是有城市的,所以连招募这些人去修路修码头的机会都没有。同时澳北府这边的人口素质远不如熙天府,汉人的识字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七,澳北府这边识字率只有三成左右,大部分人居然都是文盲。
“我记得达尔文,哦不,澳北府这里是出产金矿的,可以开一个淘金公司什么的。澳北府这里很适合展商业,毕竟是在东南亚的边缘。另外,建立一些工业制造业,澳北府可以进一步支持我的北伐事业。”白明修做着计划。
狮姐身穿一条浅白色的淑女裙,言笑晏晏地看着白明修,说道:“殿下这是准备常驻在澳北府了吗,倒是这边的气候不如熙天府更好呢。”
白明修道:“晋王已经拿下云南,我也不想拖太久的时间再北上,其实该做的准备也都做了,也不存在所谓的万全准备一说,能够早一日重夺汉家江山,都代表着同胞们少受一分压迫和苦难。”
狮姐半开玩笑地说道:“但是殿下又如何知道,你手下的那些官员们,就能给老百姓带来更好的生活呢?要知道,凭借着我们的军事能力,甚至不客气地说凭借妾身的三座炮塔,殿下可以一路从广州杀入顺天府,满清早晚都是要被推翻的。可是难的是如何革新陈旧的政治,如何将这个国家从腐朽没落的封建时代,带入一个充满活力的工业时代,殿下有多少人可用呢?熙天府、澳北府的人才,不过了了。重回本土,要不是那些剃易服的变节者,要么就是谨守着传统不知变通的‘君子’,在国家危亡的时候,殿下能让他们活,所以他们都跟着您。可是当天下大定,要开始分好处的时候,这些人难免不会想走东林-复社那群人的老路,或者是魏忠贤一党的路。老百姓过不下去,又是走李自成和张献忠的老路。”
白明修听着狮姐的话,不由露出了微笑,说道:“没有想到,狮姐你居然会如此深刻呢。”
狮姐轻笑道:“毕竟只有外表的女人,是无法吸引一个男人的长久陪伴的。”
白明修假装听不懂她的话,还是说北伐的事情,他道:“这天下变革的事情,其实我还没有真的开始做吧,尽管很多东西在我的脑子里有了雏形,甚至还仿照近代国家重新立了新朝廷,但真的广及社会的每个角落,真的要推动全面的改革,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当年看明末清初的史料,其实始终就是民族矛盾和阶级矛盾在反复拉锯。即便民族矛盾上升为主要矛盾了,但是阶级矛盾不解决,这个社会仍旧不稳定,这个国家仍旧没有未来……”
白明修是典型的唯物主义史观,在很多地方他都认为这种认知论和方法论都是非常好的工具。掌握先进生产力的阶级是推动社会变革的中坚力量,而问题是现在的中国是不存在掌握先进生产力的阶级的。士绅阶层被证实只愿意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小农阶层也自有其局限性,资本主义的萌芽更是还没有抽出来。
现在白明修能做的,只有挥舞民族主义的大旗去团结各阶层,同时以自己的强大手腕带去“先进生产力”。他自有一套理论,但是并不太成形,他现在就需要一群鼓吹自己的理论的人,帮助他去完成这一切。
其实当年的共和国也同样缺乏真正的资本主义土壤,但是仍旧是靠着强有力的政治,团结受到压迫剥削的广大下层民众而翻盘了。现在摆在白明修面前的路让他很迟疑,他可以去争取士绅阶层,更容易地去做一个太平皇帝;他也可以去砸烂整个旧世界,让所有士绅阶层都去站在鞑子那一边。
“大概,我这个人从来就不喜欢去选择什么简单模式吧,对我而言,只有正确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