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在一个房子里住,她恐怕是知道的。这就是男方和女方的区别。男方巴不得方志诚早点搞定宁香草,而女方则要保持一定的矜持,不能让男方给轻视了。
将行李摆放好,午饭也已经准备好了,宁玉兰在燕京教书,宁香草也更喜欢住在自己的那间小公寓,所以宁家老宅平时很少有人居住,聘请了两个人,一个管家,负责打理宁宅的日常事务,另一个是阿姨,负责打扫卫生,收拾家院。
桌上吃饭的也没有很多人,宁玉兰道:“昨天姨妈他们过来拜年,你们没遇上,姨妈他们说好了,等有空要请你俩吃饭。”
方志诚心中有数,暗忖臧毅昨天来得倒是挺巧,恐怕正好遇上宁家这边的亲戚了。他心中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再望向宁香草,她目光注视着餐桌,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一只纤纤玉手在方志诚的眼前晃了晃,宁蔷薇眉头皱着,疑惑道:“你这是想什么呢?吃饭的时候也走神。”
方志诚这才回过神,抬头只见臧毅举着酒杯,连忙自己也举杯,笑道:“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不好意思。”
两人碰杯,二钱酒下肚,方志诚心中暗自觉得人生就是这么变幻莫测,谁能想到自己会在家宴上跟臧毅觥筹交错?
这顿饭吃得有点安静。饭局结束之后,方志诚和臧毅坐在客厅喝茶,宁玉兰笑道:“你们聊会,我和她俩忙点事。”
等三姐妹离开,方志诚和臧毅之间许久没有说话,臧毅首先打破几乎凝固的氛围,道:“是不是让你感觉到很意外?有一天,咱俩会坐在宁家的老宅,品着香茗,如此安逸地对话?咱俩在汉州虽说神交已久,但真正见面交流的次数却是几乎没有。”
方志诚淡淡一笑,反问臧毅,道:“你觉得咱俩真的能安逸相处吗?一切不过是假象罢了。”
臧毅摆了摆手,道:“我觉得只要你放下戒备,咱俩应该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方志诚轻叹了一声,道:“你这态度,让我感觉到意外了。”
臧毅沉默片刻,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浮动的绿尖儿,道:“政治就是这样,对手和朋友是随着时间变化而变化的。咱们上一刻是敌人,不代表一辈子都是敌人。”
方志诚摇了摇头,道:“但绝对不会是朋友。”
臧毅微微一怔,他原本以为方志诚会顺着自己话说,这样可以缓和矛盾,他淡淡笑道:“你比我想象中要固执。”
方志诚轻叹道:“是啊,你对我应该很了解,我就是这么个性格。”
臧毅放下茶杯,道:“果然。我分析得没错。其实相对于蔷薇,你更喜欢香草吧?”
方志诚有点诧异,他抬起脸,目光与臧毅相对,道:“你想多了。”
臧毅耸了耸肩,淡淡道:“我想没想多,你心知肚明。不过你也知道,我心里深爱的是蔷薇,而不是香草。”
方志诚顿时觉得有点寒意,他理解了臧毅的意思,既然自己抢走了宁蔷薇,为何自己不能夺走宁香草呢。
臧毅轻声道:“得不到心爱的,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在这一点上,咱俩还真可算是同病相怜吧。”
方志诚面色变得暗沉,道:“你就这么确定,你能让宁香草接受你?”
臧毅自信地一笑,道:“世界上没有十拿九稳的事情,但我会朝那个方向努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点精神品质我还是有的。”
方志诚淡淡一笑,道:“那就祝你早日成功。”
臧毅笑道:“到那时候,咱俩可就成了连襟。”
方志诚道:“可惜在此之前,咱俩什么关系都不是。”
臧毅想了许久,继续试探道:“其实你可以转换个角度,我们可以尝试合作。”
方志诚有些冷淡地说道:“道不同难以相谋。”
臧毅摊手,一改平时的严肃,叹气自嘲道:“得了,我刚才的话全部都白说了。”
这时宁家三姐妹从外面走入,宁蔷薇笑道:“你俩聊得挺开心嘛,我还以为你们会吵架呢?”
臧毅道:“男人的战争跟女人的战争不一样。女人的战争在嘴巴上,而男人的战争在其他层面。”
方志诚笑道:“老臧,说话总是这么文绉绉的,我都听不大懂呢。”
宁香草道:“有种人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方志诚低声嘀咕道:“有种人就是明知对面有个坑,还往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