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沉笑笑,右手缓缓离开了黄堂的喉结,然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慢悠悠的负手回转到石桌旁落座。
众人怔住。
黄堂更是出乎意料,没想到夜星沉竟会轻易放弃这种占优的局面。紧紧的盯着夜星沉的背部,黄堂神色略有犹豫。
夜星沉背部已现空门,他若是反击,如今正是最佳的时机。直到夜星沉坐下时,黄堂仍旧纹丝未动。
半晌,夜星沉微笑道:“我说过了,我控制不了别人想什么。可是、我能控制自己的举动。‘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黄堂,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冥数屹立异地两千年,靠的绝不是机心和勾心斗角。”
黄堂面红耳赤。
夜星沉不用再说什么,他的举动已证明了一切。
若要对黄堂、徐先生、秦奋三人不利,夜星沉看起来时刻都有机会,既然如此,他何必费尽心思的等了这久下手?
众人默然。
黄堂嘴唇喏喏,却再也吐不出一字。
夜星沉转望远方凝立不动的孙策道:“孙将军,冥数对孙家,也不是什么想要鸠占鹊巢,而是实在苦于天下百姓的无奈,希望孙家一统天下后,能破除百姓这个痛苦的循环。”
“怎么破解?拥护当今天子刘协吗?”孙策亦像震撼夜星沉身手,也像信了夜星沉所言。
夜星沉摇头道:“非也。无论拥护哪个为帝,无非是进入千百年丑陋的循环罢了,又有什么意义?”
孙策怔住。
他虽见多奇事,但毕竟是古代的想法,除了拥立某人为帝后,他实在想不出夜星沉还有什么其它方法。
“事到如今,徐先生倒无妨将冥数的想法和孙家详细说说。”夜星沉轻松道。
众人暗自舒了口气,不想剑拔弩张的情形会被夜星沉这样轻松化解。
徐先生略有尴尬,咳嗽一声道:“以宗主和我之意,如今汉天子刘协虽有小聪明,却无大智慧,眼下刘协年纪轻轻不想着天下安宁一事,却只想从曹操手上抢回权利。此子权利心重,无论夺权成或不成,难说是天下幸事。”
顿了片刻,徐先生昂首道:“冥数已知道帝王之制无非是权利私心的顶峰状态而已,于百姓没却没什么意义。天下自有生以来,何尝定了名姓?历代所谓的正统天命所归,不过当权者愚弄人心的想法。”
孙策、孙尚香微有惊诧。
这二人都是当世少见有见识之人,但听徐先生所言,还是感觉难免惊世骇俗。
这等言论若是抛出去的话,只怕不知会被多少儒生炮轰。
单飞却想冥数不愧是冥数,这种想法传承远古,反倒更高明一些。
三皇之时,本是能者当政的策略,实际上已和乌托邦中的设想很是相似,所谓的忠君思想是汉朝独尊儒术后,才是愈演愈烈。
儒术大思想已是很先进的思想。
可历代都是当权者自己不遵守、却让老百姓规规矩矩的照做有什么作用?
单飞是现代人,思想亦是现代,对自己曾说的观念从未动摇——你腐朽到极点,无论怎么竭尽全力的抓取,还是难免崩坏的后果。
烂根的树猴子都不抓。
那面徐先生又道:“可当权者本应为天下百姓着想,亦应由为天下百姓考虑的人来统治。冥数眼下的制度很是惊世骇俗,却很是公平。若冥数助孙家平定天下,大可不用抱残守缺的拥立个权利熏心之人为帝。如果孙家一统天下后,冥数希望孙家采用冥数的方式统治天下,甚至将这方法传承下去不断改进,终究可找到破除百姓苦难之道。”
众人惊诧。
单飞暗想冥数若真的如此设想,对天下百姓来说倒算是个好事。
事实证明,皇帝****问题极大。可若真的这般作为,那华夏不是两千年前就开始民主起来?
虽说这也不见得是解决天下苦难循环之道,不过总算先进一步。
单飞转念间,不由向孙策望了眼。
良久,孙策才道:“我听黄堂所言,本有点怀疑冥数的用意。可见宗主所为,倒相信冥数所为的确是为了天下的百姓。”
黄堂冷哼一声,再没反驳。
夜星沉却是微皱下眉头。
“当年孙策不知轻重,很多事情都是率性而为,如今想来,孙某为求目的,其实也伤害了许多无辜之人。”
孙策言语中沧桑且带着悔意,“可孙策平生所愿不过是为了实现家父的志向,孙策当年担当重任本是为了让孙家不被人小瞧,让孙家人亦不用向别人再卑躬屈膝……”
徐先生神色凝重。
夜星沉亦是沉默。
二人都是聪明之人,已知孙策要说什么。
单飞在此间所知最少,可闻言知意,心口发紧——原来方才的一点冲突,不过是饭前开胃的小菜而已,他们真正的危机,恐怕是从这一刻才算真正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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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