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武功再高能如何,在我眼中,他不过是个自欺欺人的可怜虫罢了。”
顿了片刻,缓缓向鬼丰和单飞望去,夜星沉道:“鬼丰和单飞是两个不同的人,但他们都不是口是心非、自欺欺人的人。”
目光终暖,夜星沉一字字道:“我不知道他们如何看我,但我却觉得单飞很傻,他真的很傻,比当年的那个刘武还要傻!他太真诚,他对世上一切的不平都不肯苟且,他不肯将世人视为‘情非得已’的伤害当作理所当然。他明明知道苟且可以活得更轻松,可他不肯麻木无知的活下去,而是选择了艰难的路数。”
单飞目光亦暖。
“偏偏那么傻的人却让我不再厌倦。”夜星沉凝望着冷然的女修、萧杀的巫咸,“人一生下来就是走在死路上的,不过麻木的死和清醒的死还是大有区别。我知道女王一言千金,我也明白苟且可以活下去,可惜的是,我也厌倦了苟且!既然厌倦,选择另外一条道路不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不再说下去,但他的行动已说明了一切。
手持东海劳挡在众人最前!
吕布心中激荡,毫不犹豫的立在夜星沉身后、单飞之旁。由始至终,他没有和夜星沉说上一句话,但夜星沉的每句话偏偏能震撼他的心间——他亦厌倦,直到楼兰一战时,面对那些手下尊敬、而非畏惧的目光时,他才不再厌倦。原来在他心底,那个意气风发、没有手刃丁原的少年,才是他的期待。
既然厌倦,选择另外的道路不就是理所当然?!
他不知道未来何在,但他不再茫然,因为他终于知道如何面对貂蝉的期待——朝着正确的道路走下去,哪怕荆棘遍布。
女修眸光更冷,无视龙树无声无息的守在单飞的身旁,忽略了极为期待的看着她的大明王,最后看向了孙策。
“孙策……”
“女王。”孙策犹豫道:“我一直不想让你和单飞交手……”
女修眸光冰冷,她阅人无数,自然听得出孙策的言下之意,她已知道孙策要说什么。
“你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女王,但在我眼中,你也是我的亲妹子孙尚香。”孙策轻叹道:“孙策一生纵横杀戮,难言对错,直到近来才明白亲情的可贵。可惜的是,我仍然和亲人聚少离多,尚香在云梦泽和我告别的时候,曾对我说过,无论世事如何变迁,她和我一直都是亲人、至亲的人。她亦早当单飞是她的亲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单飞目光晶莹。
别人看不到孙策的神情,却听得出他言语的唏嘘,“离开云梦泽时,她对我说,她恐怕陷入了宿命的轮转,却还是希望去做些对单飞有帮助的事情。”
转向单飞的方向,孙策道:“她说不想再成为你的拖累。”
“我从来……”单飞声有凝滞。
“你从来不觉得这是拖累,但你应该知道她是个好强的人……”孙策感喟道:“她也是坚强的女子,从不肯当着人前流泪,但她离别前却流泪对我说……至亲的人,本不应该互相伤害。可如果有一天,真的情非得已,她真的要和你单飞对决的时候,她请我……请我……”
他说话间缓缓转向女修,声音微有暗哑道:“她请我站在单飞的那一边。”
单飞鼻梁酸涩,他一直难解孙尚香的真正情意,直到此刻才领悟那若有情、若有意的眼波中蕴藏着怎样的似海关爱。
孙策脚步横移,已立在单飞身旁不远,“我虽不想这种事情发生,但我希望能完成尚香的心愿。”他亦不用多言,因为他的选择已经证明了一切。
龙树双掌合十,神色间唏嘘不已。
女修冷酷的玉容上却满是萧杀之意,“很好,很好。你们既然想死在一起,我就成全你们!”
话语落,女修出手!
等等,你们怎么都不问问我的选择?大明王暗自叫苦,却已凝力准备挨打,他知道所有人的希望都在夜星沉手中的东海劳上,亦知道众人要合力承担起女修的一击。
不止女修的一击,而是女修和巫咸的合击!
女修手一挥,手中的许愿神灯有光华射出,蓦地和巫咸的另一盏神灯连成一线,随即那一线合出、正中东海劳之上。
夜星沉只觉得有如泰山压顶的巨力袭来,他才要抵抗,那力道瞬间变压为引,夜星沉吐血,手中的东海劳却已飞到了半空中。
众人大惊失色,他们虽知双灯合并必定威力无穷,却做梦也没想到过,只用一招,东海劳就被女修和巫咸联手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