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这般的话……”他笑笑,却未说下去,但寒意沛然而出。
班老爹脸色微变,暗想单兄弟一点没有猜错。巫师那帮人极具心机,索都这般言语,只怕得了巫师的授意先发制人。
“老夫真不明白索副总管的意思。”班老爹冷静道:“索副总管也说了,一切都是传言。只凭传言两字,索副总管因此质疑班氏,只怕难服天下人之心。”
“是吗?”
索都目光闪烁,掠过单飞时终于微敛杀意,皮笑肉不笑道:“据我得到的可靠消息,联合班氏要对楼兰不利的叛逆,就藏匿在商队之中!”
一言落地,众商贾均是凛然。
他们在瓮城惊变中均是守规矩的充当个看客,但一听索都这么讲,暗想若被其扣上个协同叛逆的帽子,只怕再也回不了故乡。
说话间,索都一直盯着班老爹道:“班营,你若是问心无愧的话,不妨让本总管搜搜商队之人。”
“凭什么?就凭个传言?”柱子等人怕索都对班老爹不利,早聚拢过来,闻言愤怒道。
索都脸色微沉,却是看也不看柱子,冷笑道:“凭我索都奉了楼兰王之令!班营,我现在和你商量,你莫要给脸不要!”
他一挥手,瓮城东西城墙上的伏兵尽起,矛尖泛寒。南北小城门亦有兵士涌出,片刻间布满了四面八方。
迟施脸色大变,怒声道:“索都,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没多少脑子,可终究还是要命,见这般形势难免联想到自身的安危。
“不反抗者,我等不会斩杀!”索都长长的吸气,右手已经握在刀柄之上,“可若是阻挡我等搜查者,格杀勿论!”
迟施喝道:“索都,有行刺本王子的刺客你不去捉拿,救了本王子之人,你反倒详加盘查,你脑袋坏掉了不成?你莫要惹恼本王子,不然车师国会给你好看。”
单飞倒是暗自好笑,心道迟施这个草包居然也会用点计策,懂得形势不利,知道用车师国来压索都。
索都缓缓道:“迟施王子,本总管不是要对你不利,而是怀疑有人里应外合的要对王子不利。”
他虽未言明,迟施却已明白,望向了单飞、班老爹,迟施有丝犹豫之意。
索都再不理会迟施,转望班老爹道:“班营,你莫要执迷不悟。”
班老爹如何不知索都要搜哪个,出奇的是他居然并不急迫,只是笑道:“索副总管只凭什么传言就是这般大动干戈,怪不得屈居在楼总管之下。”
望见索都眼中的怨毒,班老爹淡淡道:“副总管大可搜查,班营行事无愧于心,就不怕你搜什么。”
索都微怔。
班老爹随即道:“可你若是搜不出班氏勾结的外敌呢?”
索都目光掠远,落在商队的一人身上,见其点头,又很快的收回视线道:“索都给你磕头认错!”
班老爹笑笑,一摆手,示意班氏子弟闪开。
索都更是二话不说,径直冲向商队众人。众商贾惊慌失措的聚拢在一起,见索都气势汹汹的前来,众人虽然没什么谋反之心,也是难免心中忐忑的连连后退。可楼兰兵手持长枪早兜住他们的退路,将其聚拢在一起。索都分开了众人,很快到了那几个蒙面女子的身前,有女人似要拦阻,却被索都一把推倒在地。
面对最后那身形窈窕的女子,索都嘴角带笑,蓦地伸手抓去,竟扯下了那女子脸上的面纱,冷冷道:“你……逃得了……”陡然神色大变,索都指向那女子道:“你?你是哪个?”
众人惊愕。
他们见索都这般举止,知道他就是为了这女子而来,听索都这般问话,众人又是难免在想——班老爹说的不错,这个索都做事颠三倒四的果然不如楼总管,他既然是为了这女人而来,如何却认不得这女子是哪个?
众商贾却多不知晓一件事,索都前来本是为了楼兰公主,而且是得到稳妥的消息认定楼兰公主就是藏身商队,这才有恃无恐的和班老爹放话,他却不曾想到面前这女子完全是陌生的脸孔。
伸手连抓,索都扯落剩余几个女子脸上的纱巾,发现这些人全然和宫女无关,放目望去,四周再没什么女人藏匿,索都难免心下愕然。
班老爹一旁淡然道:“原来副总管竟是如此做事,人都不认得就说叛逆,老夫实在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自然是讽刺之语,说及“佩服”二字时却不由看向了单飞,眼中露出了真正的佩服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