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邹长青看着流光,而后反握住流光的手,感受到那小手的冰凉,这才说道,“手凉了。”
流光状似无意地抽回手,似是感叹地说道,“现在的人大多都是后悔的,不要说你了,就是我,也后悔了。若是我当年真的死在了那场纠葛当中,便再也不会有如今的烦恼了。”
“长青,如果有一天你想走了,告诉我,我放你自由,让你帮着守着襄阳这么久,是我的不好。”
邹长青眸光一闪,“如果我现在就要走,可以吗?”
慕流风不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那个小角落里,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了一个偷听的人,听到邹长青问的问题,慕流风心里一颤,他是要跟自己走吗?
他是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吗?所以,他会跟自己去见南宫若吗?
一个家分崩离析,最痛苦的是本人吗?是孩子吗?还是唏嘘的旁观者?
或许都不是,慕流风虽然痛恨邹长青的离开,但同样也痛恨自己的无能和南宫若的所求,其实这就是他们一家人,懦弱胆小却又不服输。
后来慕流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当他再一次抬头的时候,流光已经离开了,他没有听见流光到底说了什么。
就在他要迈步离开的时候,他才发现有一道目光一直在他身上从未离开,他张了张嘴,就听到邹长青说道,“有空吗?我们可以聊一聊吗?”
当然可以,求之不得。
慕流风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邹长青似乎已经习惯了慕流风的冷淡,即使知道慕流风不会给他什么强烈的回应,可是他还是要对他好,没有其他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是他的儿子。
慕流风和邹长青在一处亭子停了下来,邹长青示意慕流风坐下,慕流风坐下之后,看着邹长青并没有开口的意思,于是自己便先开口说道,“你要说什么?”
“刚刚的谈话你都已经听见了吧。等我五天,五天的时间足够他们将新入驻襄阳的氏族选出来了,五天之后我跟你去见南宫若,有些什么该说清楚的就不能再拖下去了。”
“你当真想好了?”
“是。”
慕流风没有再说话,因为他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邹长青见他如此叹了一口气,“你早些休息吧。”
慕流风看着外面飘着的雪花,内心也是一片冰冷,没有任何的期待,没有任何的希望,明明,明明完成了这件事情自己不就是解放了吗?
明明就有机会可能会看到她了吗?
明明自己应该很欢喜啊?
可是为什么?
迷茫,哀伤,不解,彷徨,就是没有释然和解脱。
他已经太累了,累到已经卸不下这个包袱了。那他要怎么做,还要怎么做?才能真正从这份所谓亲情的枷锁里解脱出来?他曾经将自己的宅邸称为逍遥府,他是高高在上,洒脱俊逸的逍遥小郡王,可是如今他变成了谁?谁又将曾经的自己带走了?
雪花片片飘落,落在失意人的肩上,缓缓化去,留下一片水渍,除此之外再无任何痕迹,就像是从未给人世间增添过一丝一毫的风采,那么又是那个人会成为那个特殊的雪花成为这个世家少有的色彩,成为那个独一无二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