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的人:“这是我家的新品,你们说实话,喝着如何?”
此人名叫木捷中,家中世代酿酒,商行遍布京城内外,每次得了新酒方都要拉着他们鉴酒。
他对面的身着柿红色锦袍的男子略皱着眉,砸了咂嘴:“我喝着没上次的好。”说着撞了撞身旁的人:“孜沽兄,你说呢?”
二人一个是秦家二公子秦云融,一个是苏家大公子苏孜沽。
秦家是当今皇后的母家,这秦云融是皇后的亲侄子,太子殿下的亲表弟,活脱脱的皇亲国戚!
苏家也不差,祖父苏子炎生前是当朝帝师,伯父现任刑部尚书,其父当朝次辅,姑姑是湘王妃,一家子的权贵!
苏孜沽一口没咽下去被秦云融撞了下,差点呛了,哑着嗓子道:“...有些太烈了。”
燕柒身边的墨衫男子却一脸喜意,如获至宝道:“你家的酒就这个喝着最爽口!”说着又一口闷了,痛快的嘶了声:“够劲儿。”
他名王荃,其父禁军统领王占。
一人闻言笑了起来,调侃道:“你小娃娃一个,还懂得酒好不好?”
说话的是万家二公子,万景西,其父万冗是都察院御史。
王荃“嘿”了一声,不乐意道:“万景西,你好意思说我吗?不就比我大三岁?”
众人闻言皆笑。
木捷中又问燕柒:“你说说看,如何?”
这满桌子尽是舌头挑剔的主儿,但若说真有鉴酒本领的,也就燕柒一个。
燕柒捏着青瓷杯,就着杯沿抿了一小口,舌尖化开,酒汁入喉,他道:“口感确实有点凶,胜在不涩重,不过京城内怕是不好销,往北边试试。”
木捷中点头。
与他预想的差不离,这京城里的人大都喜欢口感甘醇的纯酿,这么烈的,少有人喝。
但北边就不一样了,天气阴寒冷冽,多喜欢喝些烈酒驱寒暖身。
王荃闻言立马抱住了酒壶:“先给我留几坛子再送走!”
木捷中哭笑不得:“我还能少了你的酒不成?”
门“吱呀”一声从外推开,一位身着素罗对襟小袄,下着丁香色绣缠枝纹马面裙的姑娘走了进来。
姑娘衣着素雅,身形高挑,秋娘眉下一双艳丽桃花目,鼻子秀挺,朱唇小巧。
唇角上提,笑意疏朗又不乏风情。
她就是万花楼的花魁,云痴。
秦云融看她回来,忙问:“可探查到出了什么事?”
云痴笑了笑,目光在众人身上游走一圈儿,却卖起了关子:“你们猜。”
秦云融的好奇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被她这三个字又重重的砸回肚子里,一时猫抓似的难受:“你可真是...。”他想说刁钻。但看了眼燕柒,又咽了回去。
万景西不以为意道:“看人都往西边跑,莫非又是倚香阁出乱子了?”
本是一句无意调侃,却看云痴眼眸一瞠,旋即掩唇笑道:“你可真猜对了!”
众人一听是倚香阁的热闹,好奇心再次攀高:“平肃侯又去了?”
云痴摇头:“是那鸨母翠娘,在楼里搭起了场子卖票赏人。”
“赏人?”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王荃奇道:“赏谁?”
燕柒眼光波闪,心中已有答案。
“郑清仪。”云痴说着望向燕柒,看他丝毫不惊讶,便知他已经猜到了。
燕柒笑着起身:“莫说他们,我也好奇极了。”
当然,这好奇是在他见了姜零染以后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