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说,成亲前的这段日子里,两府里切记见血光,谨防冲撞了。”
说完这些,高妈妈适时闭了嘴。
依着姜零染和软又善解人意的性子,听闻了她的话必然会心生歉疚,自寻去处。届时她再出口相劝,轻轻松松就能把人送去郑明蕴所吩咐的地方。
只是她屏息等了片刻,车厢里也未有回应。
周遭气息静谧,唯有冷风不止,跟随高妈妈而来的婆子在这种氛围下维持不下去干巴巴的哭嚎,皆收了声儿,眼珠儿不安的往厢竹身上瞄,无意间对上她的眼睛,有些不自在的转开。
厢竹脸色铁青,气的浑身发抖,一双手捏的死紧,她们这意思是说姜零染身上带煞,所以不能入府!
哈!好刁钻的理由!
若今日姜零染执意入府,那就是见不得元诚伯世子和姜婉瑜婚姻圆满,婚后若他们有一丁点的不好,那就是姜零染今日攒下的罪孽!
高妈妈没等到回应,有些焦灼。瞥见厢竹的模样,又熄了与之交谈的心思。
想了想,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掀车帘,可指尖刚挨着车帘布,一侧忽然横出一根马鞭,压着她的手腕挡住了她余下的动作,高妈妈顺着马鞭一看,却是满脸寒意的文叔。
高妈妈心生不悦,其实姜零染本人十分好应付,只消在她面前哭诉几句,所求的事儿就成了。可她身边一个主内的厢竹,一个主外的文叔,却都是硬茬子,扎手的很。
现如今这二人一左一右,宛如门神似的守着马车,还真不好下手!
厢竹压着怒气道:“高妈妈这是要做什么?”
高妈妈自知行为不合规矩,讪讪陪笑道:“婆子我是担心侯夫人的身子,情急之下才莽撞了。”
厢竹脸上更冷:“妈妈既然知道我们姑娘的情况拖不得,却为何还要在此拦下马车阻止通行?是想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姑娘血尽而亡吗?还是说这姜家只是大房的姜家,只有三姑娘是这府里的正经姑娘,需你们小心谨慎的呵护着,而我们姑娘的死活却都是无须在意的?!”
高妈妈脸色巨变,惶惶的看了眼车帘的方向,里面依旧是静寂无声。
想到素常里姜零染任人捏圆揉扁的性子,不免又放下了心。
主子不撑事,一个丫鬟还能翻天不成?!
高妈妈面上挂着不屑,撇嘴道:“厢竹姑娘好利的一张嘴,听听这番话,将这一府的人都说成什么妖魔鬼怪?不知情的人还当是夫人不亲侯夫人,只盼她不好呢!”
哼了声,轻慢着又道:“厢竹姑娘有恃无恐的什么都敢说,婆子我却不敢认下,拼着得罪人也要为夫人抱一句不平。”
这是说她仗着姜零染的势,故意的抹黑郑明蕴?!厢竹气的胸口疼,一肚子的话想与高妈妈争辩,但她明白,高妈妈是郑明蕴的心腹,所说的话也一定是郑明蕴的授意。
而姜零染已与孟致沛闹至僵局,万不可再同郑明蕴有摩擦。她刚刚愤慨焦灼之下没忍住,说了不该说的,他日怕又会让姜零染在郑明蕴面前受冷语。
想起姜零染多年隐忍求全,到今时却连一个婆子都敢顶着门的糟践,厢竹咽下的这口恶气只觉剌的嗓子疼,眼泪也不争气的要冒出来。
“这都是怎么了,话赶话说的怎么就燥了起来?”高妈妈身后一婆子眼看局面僵持,忙打起圆场,托大似的拍了拍高妈妈的手臂:“阖府上下谁不知咱们夫人心慈人善,素来将侯夫人看的比三姑娘还要重?”说着看高妈妈面色缓和,又冲着厢竹道:“厢竹姑娘误会了,其实咱们等在这里就是为了给侯夫人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