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神出鬼没,突然驾临,弄得这仨人面面相觑,后背都是冷汗,难不成官家真的来收拾他们了?
正在这三人撅着屁股,等候责罚的时候,赵桓又是一笑,“都起来了,快坐下。”
韩世忠、吴玠、曲端,面面相觑,当真就不敢坐!
别看都是统领千军万马,凶悍神勇,视杀入如吃饭的猛士,面对赵官家,他们就是硬不起来,没法子,这几年下来,都被驯服了,不敢不怕。
赵桓见自己说不动,就看了眼虞允文。
“三位大王,御前会议结束,官家就急忙换了常服,刚要动身,皇后又带着皇子公主过来,需要安顿住处……官家都没来得及处置,就急匆匆过来,生怕你们几位委屈了。三位大王,用不着疑心官家的。”
听到这话,老韩第一个脸红了,连忙躬身,“臣,臣糊涂,请官家宽宥则个。”
“不必……咱们都是一起临阵杀敌,过命的交情,你们是什么人朕心里有数。”赵桓含笑道:“御前会议上,说得不痛快,你们还有什么见解,挑重要的跟朕讲,朕听听你们的心里话。”
官家如此询问,几个人哪里敢怠慢,倒是吴玠,第一个抢先发言……别看韩世忠气势汹汹,曲端吵吵嚷嚷,三人当中,真正在军务上最强的,还是吴玠。
“官家,臣斗胆谏言,便是分兵三路,每一路的人马也足以和金人对战!现在的军心士气,以一敌二,没有问题。更何况兀术手里那点兵马,是他的命根子,他不敢拼,相反,臣等可以肆无忌惮。官家若是不放心,就让我们三个领兵,只要有一路败退,官家只管砍了我们三个的脑袋就是了。”
赵桓微微颔首,“你吴晋卿的判断,朕自然是相信的……朕在这里想问你几个问题,你要都能回答上来,朕就答应你们。”
三人正色,凝神细听。
赵桓顿了顿,笑道:“假如有人走露消息,兀术知道了你们的进军路线,兵马情形,又该如何?”
“这个……”吴玠的脸色变了,他想要问问,莫非说官家提前得到了消息吗?
赵桓摆手,“就是假设,不要过度联想……朕再问你们,如果粮饷不济,弟兄们吃不饱饭,饿着肚子,又该怎么样?”
这一下子吴玠的脸色更难看了,“胜算怕是连五成都没有。”
“那大石要是背盟,暗中帮助兀术,你们又不清楚地利,还能剩下多少胜算?”
吴玠无奈,“官家,要是这样,谁领兵都是必败无疑啊!”
赵桓顿了少许,突然笑道:“你们三位现在知道了吧?为什么朕一定要随军出征!”
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脸色骤变,一颗心嘭嘭乱跳。
懂了,如何不懂!
这仨人都是老西军的底子,按理说对宋军的糟心事是最清楚的,每一次作战,他们最需要提防的不是敌人,而是身旁的友军,还有领军的统帅。
大宋的君臣文武,已经通过一次又一次的骚操作,实力证明,如何把必胜之战,打得跟三峡泄洪,一泻千里的。
三个人都清楚,却又集体忽略了。
道理只有一个,那就是靖康元年以来,赵桓每次作战,都亲力亲为,随军出征。
只要官家在军前,就没人敢饿到官家,也没人敢泄露消息,至于什么胡乱指挥啊,推诿卸责啊,更是想都不要想。
等于是赵桓屏蔽了一切的糟烂事,让统兵将领能专心对敌,只负责战场的事情。
可别小看这一点,原本只能发挥五十分以上的将领,到了赵桓这里。直接发挥到了一百二十分。
这是何等幸运!
三个人竟然都忽略了,着实该死!
韩世忠大眼珠乱转了几下,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官家,要不您就督兵出师算了,再来一次御驾亲征,就什么都不怕了。”
这倒是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只可惜,赵桓摇头了。
“正因为朕御驾亲征管用,朕才不能一直使用……尤其是燕云恢复之后,你们明白吗?”
吴玠用力颔首,“臣明白,官家身系天下,恢复故土,自然需要圣驾亲临,现在不过是扫除边患,对付一些毛贼,有大将足矣。更何况官家领兵,上上下下,都要加倍小心,动员民夫,耗费钱财,不知凡几。更何况内政烦扰,官家又岂能轻易舍弃国内事务,一心出塞远征!”
赵桓连连颔首,“晋卿这话说得明白,朕这一次过来,就是想提醒你们一件事,从今往后,用兵打仗的规矩变了,不能用老脑筋了,你们也要跟得上变化才是。”
官家亲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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