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道君太上皇帝是官家给上的。”
“哦!”赵桓点头,“是朕啊?”
低呼过后,赵桓讪讪一笑,“朕让吕卿为难了,能无愧于心即可,朕该在乎点有用的东西。”
赵桓继续催马向前,吕颐浩顿了顿,终于闷声道:“若官家果能九州一统,天下归一,功勋之盛,胜过艺祖,一个‘祖’,还是应该受得滴!”
赵桓头也不回,闷声道:“知道了。”
大军入潼关之后,并没有前往京兆府,而是直接向同州方向开拔,沿着洛水,进军坊州,然后以此为根据地,汇合吴阶的兵马,从延安府方向,北上攻取石州,晋宁军,府州,一直向西京大同府打过去……
这个进军路线谈不上多高明,但却十分简单实用。
曲端作为最初的倡议者,对此有清晰的认识。
不管金人几路来,我只一路去!
河北,河东,甚至是京东,只要金人倾力南下,后方必定空虚,然后大宋就卯足了劲儿,在他们屁股后面烧一把火。
反正就是偷家呗!
如果能迫使金人回援,那就再好不过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金人选择从陕西方向突破,那样的话,大宋集结十几万大军,以逸待劳,要是还不能拼个你死我活,干脆洗洗睡吧!
反正归结起来就是一个方针,死保关中,只要关中在手,大宋就还有可为。
不然关中丢了,再把巴蜀扔了,金国进化成秦国,那乐子可就大了。
而就在赵桓向关中进军的途中,河东的战报纸片一样飞来,银术可率领大军,突袭汾州,守军奋力死战,总算保住了城池。
可随后金人竟然绕过汾州,奇袭了平遥和介休,两地沦陷之后,又攻灵石,灵石守军浴血奋战三日,终究不敌,灵石落入金兵手里。
再剪除外围据点之后,银术可回兵围困汾州。
而且粘罕和完颜希尹率领大军,加上耶律余睹的兵马,再度围攻太原。
老将杨惟忠在得知情势危急之后,从隆德发兵,试图增援太原,结果在南关镇遭遇金人埋伏,损失惨重,其中李永奇被射中三箭,几乎丧命。
杨惟忠不得不退守隆德府,以待援兵。
就在河东战局陷入不利之时,又有河北方面的战报传来。
按时间计算,河北方向要比河东还早,只是路途原因,落在了后面。
而看到了河东的战报,赵桓的脸都黑了。
这一次领兵的是兀术,他从河间府出发,奇袭沧州,随后长驱直入,竟然攻陷了滨州,足有五十万斤的精铁落到了兀术的手里。
竟然让这个菜鸡占了大便宜!
赵桓简直怒不可遏!
兀术:“…”
“官家,根据战报,兀术手里至少是两个精锐的金兵万户,刘锜以御营右军的兵力,很难照顾全局,滨州丢失,算不得他的过错。”吕颐浩分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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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桓沉着脸道:“朕不是要追究谁的过错,宗老相公主动北上,就是希望吸引金兵来攻,消耗金兵战力。很显然宗望没有上当,而是派遣兀术,杀入京东。如果朕没猜错,他接下来可能逆流而上,去攻击开封,至于宗望,他也会引兵南下,从东北两面,夹攻开封。再加上太原,汾州……吕卿,你说金人还有多少兵力?难道说我们商议这么久,都是错的,金人对关中,根本不屑一顾?”
两国交锋,最要命的就是战略误判,难道说大宋君臣都想多了?
战报传来,曲端更是目瞪口呆,傻傻抱着脑袋,不停念叨:“咄咄怪事,咄咄怪事!”
真的没道理啊!
银术可手上至少三个万户,粘罕手里有六个万户,兀术带了两个万户,宗望手里的兵力不会弱于三个万户,再考虑到镇守地方的兵力,还有负责粮道安全的兵马。金兵几乎什么都不剩了。
如此看来,就真的只有一种可能,金人压根就没想过图谋关中,可问题是说不通啊?
金国上下都是傻子不成,不知道关中的重要?
又或者粘罕并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宗望可以轻松挟持粘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宋君臣被一种浓烈的挫败感笼罩着……难道他们真的想多了?
“娄室,这两个万户,全都交给你了。”
银术可冲着娄室一抱拳,“此战胜负,全看你这一支奇兵了。根据我们的军报,大宋官家移驾洛阳,如果他果有胆子,或许会进兵关中……其实按照我的想法,咱们全力以赴,横扫河北就好,又何必……”
突然,银术可闭嘴了,不敢和娄室吃人的目光对视,讪讪道:“你是都统,我都听你的。”
“哼!”娄室哼了一声,“你莫要以为我私心作祟,为了左副元帅,便什么都不顾了。也不要觉得是杀子之仇,便让我发了疯。宋兵力量增长太快,西夏已经不是他们对手了,再给他们几年,怕是连咱们都不是人家的对手。取关中,安了副元帅的心,再顺流而下,拿下开封,几年之间全取黄河以北,我大金或许还有北魏的国运,若是不然,我真怕如同赵桓说的那样,经过持久战,百万宋军渡河北伐,那时候你我都死无葬身之地了!”
银术可悚然,娄室翻身上马,径直率领两个万户,迅速脱离汾州战场,南下隰川,随后向西渡黄河,袭取延安府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