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却在抱着脑袋,苦思冥想,这个李孝忠到底是何方神圣……
相比起赵桓的不务正业,大金的西路军统帅完颜粘罕就显得焦急多了。
大宋这边,长期将粘罕当成了大金国相。
其实这是犯了一个以己度人的错误。
粘罕的父亲,是完颜阿骨打的堂兄,如果再往上推一辈,阿骨打的爹,和粘罕的爷爷,是亲兄弟,一父之子。
而且粘罕的爷爷还是长子。
如果放在大宋这边,金国的皇帝应该落到粘罕一系。
可女真的情况不一样,他们喜欢长子主内,次子主外,结果就是阿骨打当了大金国主,粘罕和他爹是前后两任国相。
他们这个国相,从来源上就跟大宋的宰相不一样,是从最初主内主外的平等分工来的。
怎么形容呢,就好比第一代创业的工厂主,让长子管生产的事情,次子管外面的业务,渐渐的生意越来越大,次子的儿子有出息,把公司弄上市了,并且自己做了董事长,就把伯父的儿子,自己的堂兄请来做总经理。
而在董事长和总经理相继死后,董事长的亲弟弟继任了董事长,总经理的儿子继续担任总经理。至于完颜宗望和兀术,则属于前董事长的儿子。
说来说去,一句话,粘罕在大金朝,是原始股东,可以和国主分庭抗礼的那种,硬的不得了!
光看粘罕手下的武将就能看得出来,排名第一的完颜娄室,排名第二的完颜银术可,全都是粘罕的得力干将。
相比起宗望要亲自上阵,粘罕只要从容调度手下,就能所向披靡,日子过得比阿骨打的亲子还要爽!
一直以来,粘罕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失败过。
偏偏一个太原,就挡住了他的脚步,甚至让宗望提前杀到了开封,还胆敢给自己写信,调动三个万户。
真是大言不惭。
你还没当上国主呢,没资格指挥我!
金国的上层是依靠血缘亲族凝聚在一起的,就像所有的亲戚一样,随着血缘关系淡薄,互相之间的联系也变得松散。
你可以跟自己叔父的儿子玩得很好,但是和叔祖的孙子,就未必了。
这一次南征,粘罕想的就是给自己的部下,寻找一块肥美的宝地,至于别的,跟他没多大关系。
一句话,太原就是他的,谁也不能抢!
其实这在金国高层,已经是半公开的秘密,的确没谁敢打主意。
可偏偏就来了一个吃生米的。
你赵桓也敢抢我的东西!
你找死!
粘罕决心要给宋军一个好看。
可问题是他遍观手下,西路军所有大将都在,唯独缺了头号打手完颜娄室。这让粘罕极为愤怒。
“娄室,娄室在哪里?”
完颜希尹沉声道:“自从活女战死,娄室就把自己关在帐篷里不出来,我去叫他。”
粘罕沉吟,突然道:“不必,你且督兵,给我挡住韩世忠,还要防备城里的人杀出来,我去见娄室!”
粘罕刚要起身,却发现帐篷门帘撩起,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伟岸身影,此人身材极为高大,眉目舒朗,五官刚强。
正是完颜娄室!
见手下第一猛士来了,粘罕也挤出一丝笑容。
“正等着你对付韩世忠呢!”
娄室哼了一声,“韩世忠算什么东西!他不配我出手!”
众人就是一愣,你可真会聊天,刚刚韩世忠杀了你的儿子,居然不报仇了?
莫不是你怕了韩世忠?
粘罕沉着脸,“娄室,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不要卖关子了。”
娄室大笑,“韩世忠想趁着人马初锐,一战取胜,可惜他忘了,宋军初至,还来不及建立稳固营寨,宋军觉得咱们的土墙不堪一击,可他们连土墙也没有!”
娄室声音越来越高,每个字不但入耳,还能入心,仿佛有神力一般。
“与其和韩世忠纠缠,不如直取赵宋官家,除掉他,大宋也就不战自溃了!”
“赵宋官家?”完颜希尹大喜,可随机又皱眉道:“娄室,这次赵宋官家御驾亲征了?你怎么知道的消息?”
娄室哂笑道:“他倒是没有御驾亲征,不过人却在军中,其实用不着什么密报消息,光是看韩世忠放手攻城,就能猜出来,没人给他坐镇,他岂有这个胆量!”
完颜希尹面带迟疑,“娄室,我并非不相信你,可光凭着推测,怕是不行吧?而且就算赵桓在军中,你又如何能保证抓到他?”
娄室收敛笑容,沉声道:“这些不是你操心的,我自有办法!”他淡淡说着,目光落到了粘罕身上。
这位西路军统帅微微挑了下眉头,他太清楚娄室了。
要给儿子报仇,杀一个韩世忠怎么够,只要赵桓才有这个份量!
“娄室,既然如此,我就把太原西北两面,一共一万五千人交给你,如果真能击杀赵桓,也好替菩太子报仇雪恨!”
粘罕笑吟吟,不经意提到了宗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