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帐篷,跨马提刀,大吼出征。
可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人急报,折彦文降金了。
这个消息传来,折可求在马背上几乎摔倒。
完了!
折家二百年的忠名,到底是毁在了这个小畜生的手里。
折可求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了,生长于优渥环境中,不知道祖辈守业艰辛,也没有上过战场杀敌。
突然落到了金人手里,又如何指望他能扛得住金人压力。
前面的那封劝降信,多半就跟这个小畜生有关系!
这个畜生降金,身为父亲,自己又如何面对天下?
官家就在军中,或许下一刻,他这个当爹的就要人头落地。
折可求只觉得天昏地暗,彻底没了希望。家人被俘虏,惨败活女之手,儿子降敌……这几件事,接连发生,全都压在了他的肩头。
几乎一瞬间,就打垮了这位折家的掌舵人。
而大战在即,折可求摇摇欲坠,这不是添乱吗?
韩世忠正打算说话,突然有一个人愤然站出。
“叔父,十室之邑,必有忠信。我折氏生息繁衍,族人何止千百!纵然出现一个两个不肖之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小侄愿意请战领兵,带领府州猛士,杀进太原,立功报国,让天下人知道,折家自有好男!”
挺身而出之人名叫折彦质,也是折家军一员,参与勤王,立了不少功劳。
他站出来,折可求稍微镇定,却又无言。
这时候韩世忠却开口了,“金人陷了府州,你当如何?”
折彦质眉头挑起,愤然道:“金人和末将有破家灭门之仇,国仇家恨,系于一身,除了和金贼血战到底,断头折臂,还有什么好说的!”
韩世忠认真看了看他,微微点头,“好,我就让你率领三千人马先登,能不能打破金人防线?”
折彦质用力一拍胸膛,“请韩相公放心,末将不胜不归!”
说完这话,折彦质翻身上马,手提长枪,招呼部下,迅速出战。
派遣折家军打前锋,这样刘锜迟疑,“临时打乱部署,我怕不妥吧!”
韩世忠呵呵一笑,“无妨,活女冲击之下,此人的三千部下,是折家军当中,唯一没有溃散的。他现在一股热血,只能鼓舞,不能压制。”
顿了顿,韩世忠又道:“老刘,我可跟你说,这小子要是杀出来,将来必定在你之上,你可别让人超过了!”
刘锜咧嘴轻笑,满不在乎。
姓韩的,你还是担心自己吧!
官家只身到军前,你丫的倒是有婆娘跟着,早晚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他们说话之间,战斗已经打响。
韩世忠和刘锜都急忙出营,占据有利地势,观察战局……尽管韩世忠说金人筑城水平不行,漏洞百出,可真正打起来,也才知道,作为一个横扫了大辽的第一军事封建集团,哪怕最弱的一项,也可圈可点,不可等闲视之。
比如说金人的土墙,虽然是针对城里,但是在外面,居然也挖了一圈不浅的沟壑。
事实上他们是从两边挖土,堆到中间,这样既节省了运土成本,又增强了防御能力,不得不说,又跟对手学了一招。
至于土墙,金人也极有章法,虽然堆得不高,但是放置了许多的鹿角拒马,完全就是个刺猬。
在土墙后面,还有大栅,然后是金人营地帐篷。
听到了战斗号角,他们立刻冲出去,以弓箭御敌。
密密麻麻的箭雨,简直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儿。
韩世忠看得明白,哪怕是自己麾下,最精悍的士兵,怕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把主攻的任务交给折彦质,未尝不是韩世忠的私心。
说到底,老韩不是岳飞那种完人。
可接下来折彦质的操作,让韩世忠眼珠子差点掉下来,这家伙厉害了!
就见在折彦质的军中,出现了许多单人推的独轮车,和两人推的板车。无一例外,这些上面都装着沙土。
有的车还装有挡板,可以抵御弓箭。
推车的士兵玩了命,冲到壕沟前面,他们把车里沙土倾倒在壕沟里。很快就堆出一条通道,然后将推车直接扔在上面,后面的士兵踩着车板,就可以从容通过壕沟。
这还不打紧,金人不是准备了许多鹿角阻拦吗?
你有鹿角,我有板车!
过了壕沟之后,士兵发足狂奔,以板车充当推土机,把鹿角掀开,清理出一条安全通道。
看距离差不多了,板车竖起,又成了最好的盾牌。
在盾牌后面,则是折家的弓弩手。
光看你们金人的弓箭逞凶,也该尝尝我们的劲弩了!
和金人漫天抛射不同,折家军的弩箭更有针对性,通常几十支对准一处,猛射露头的金人,压制住了金人弓箭手,后续甲士就快速扑上去。
站在远处,就能看到,金人的土墙接连被突破,简直成了马蜂窝一般。
折字旗号,处处飘扬!
折彦质催动战马,踏着土墙,冲入了金人营地。
破了!
韩世忠大喜过望,立刻道:“成闵,解元,你们各自率领五千人上去,继续扩大战果,我要在太原城吃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