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便可生蛆。”
窦衍已从袖口掏出一个小本子,右手执着先前藏在怀里的狼毫,挂在腰际的小瓷瓶被他取下来,掀开木塞,狼毫往瓶里一沾,就在小本上奋笔疾书。
一桶豆腐渣,一桶清水,还要搅拌均匀……
林羡虽没做过老师,却也喜欢这样的学习态度。
一个孩子哪怕天赋不足,但他懂得勤能补拙,也值得旁人去尊重。
所以,她等窦衍记得差不多才继续道:“用蛆治伤之前,务必放入凉开水中漂洗。”
“是为了让蛆吐出体内脏物?”
李管事猜到缘由。
林羡默认。
说话间,也把裴大腿上的蛆夹干净:“这个办法虽能去腐肉,但后续治疗,还得靠药物。”
“还请先生稍等老朽片刻!”
以为林羡要开药方,李管事不顾窦少东家的瞪眼,硬是从小本子上撕了页纸,又匆匆离开屋子。
等他再回来,手里多了一根鸭毛。
林羡:“……”
李管事把鸭毛杆子往瓷瓶口子一戳,沾到墨汁才恭敬道:“请先生继续。”
林羡却放下陶碗:“该告诉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们,再继续,就只能跟你们聊蛆虫疗法的起源。”
“……”李管事只好提醒:“林先生,是不是还该开个方子什么的?”
“我不懂望闻问切,难道窦少东家没告诉你?”
林羡说着,瞅向李管事身后的少年。
窦衍忙不迭点头:“我跟李管事提过的。”
原先窦少东家提及林先生不会寻常大夫的治病手法,他只当这林先生的医术别具一格,如今却是……
李管事握着鸭毛杆子,又去看炕上的裴大:“用过蝇蛆,这腿便能自行恢复?”
看李管事犯傻,窦衍只好纠正:“方才先生不是说,去除腐肉后,再用药物来治疗。”
“那——”怕李管事再缠着先生问东问西,窦衍率先作答:“溃烂之伤的根本,就是腐肉,先生已把腐肉剔除,其它的,寻常大夫便会治,何必再让先生劳累?”
李管事恍然大悟。
就像太医令,也从不给宫女太监治病。
“……老朽明白,老朽明白!”
林羡看他似乎脑补了什么,正想再解释一句,喂完鸡鸭就进屋候在一旁的曾氏开口:“妹子,裴南他爹这伤,还得去医馆?”
“还是请大夫过来吧。”
林羡如实说:“在伤口愈合前,最好别外出。”
“咱们这种地方,大夫怕是不愿意来。”曾氏面露难色。
除非,给大夫一锭银子。
这些日子,为给裴大治腿,裴家早就花光积蓄。
林羡猜到裴家的窘境,再次看向窦少东家,朝炕上一抬下巴,窦衍会意,随即面红,“除了针灸,还有头痛脑热,我爹走之前,还没教我看这类外伤。”
“还是老朽来吧!”李管事自告奋勇。
话落,撸袖子坐去炕边。
待诊完脉,也把方子给开了。
从裴家出来,林羡正想把自己治惊风的法子口述给李管事,窦衍瞧着前方某处,脸色骤变:“那,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