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母也安静下来思虑;半响仍不见温衡说话,瞧他紧皱着眉头,君母竟还是心软不忍,道:“不如待母亲回来,主君再给钟家妹妹记个名立个房头,好让大哥儿坐实温家子,也让承博有名有份。”
可见温衡任旧不开口,君母只得暗叹了口气,抬脚离去;方开门,周妈妈和李妈妈就候在外头,瞧见君母一脸沮丧,两个妈妈甚是心疼,她们小心的搀着君母,准备去后厢房。
行至半途,便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是茶杯摔破的声音。君母也不做理睬,直接入了厢房;君母昂头思虑片刻,突一屁股跌坐在凳上,脸颊处还落下一滴如珍珠大的泪珠。
见此,李妈妈将外头的女使一一遣散,又给关上房门;周妈妈递来一杯茶水,就放君母面前,劝慰道:“君母宽心,主君,定能想明白的。”
“当年我若听从父亲的话,不嫁来温家,便没有这等烦心事了。”君母拿起巾帕捂了捂眼角:“我还是自欺欺人了,还以为主君是真瞧见我的好了,是要来怜惜我了,没想,还是如此。”
“自嫁给主君,他待我,一直都是相敬如宾,他根本就没爱过我,我只是她的伯爵好娘子仅此而已!钟昭晴,才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君母抿着嘴哭了起来。
“只恨我当年眼里心里只有他,从未想过自己将来,哪怕他后来纳了这么多个姨娘,也不曾想过恨他!”君母苦笑着,拿起巾帕狠狠擦着泪水,道:“他待我相敬如宾,我便就此满足了,我真是傻,傻到天爷都摇头了吧!”
哭了许久,君母才呼了口气止了泪水,道:“如今,要祈儿记入我名下,那是对倾儿不公!可瞧祈儿打小没了母亲,我这心里又不是一番滋味...我究竟该如何做,才能全了?”
“主君给钟家娘子立房头,于祈哥儿是好事,君母做的已然够好了!”李妈妈说。
“好?又有谁知晓?倘若其他姐儿哥儿心有不甘,我岂不是,白做了这么多年的好母亲?”君母说。
“咱哥儿姐儿都是乖巧懂事的,不过姨娘名头有变罢,又无什么不公,哥儿姐儿自然是明白君母的难处,断不会计较这些。”李妈妈说。
“放眼京城,有谁家嫡母做成这般待哥儿姐儿都是相对等的好?再看看外头,又有多少哥儿姐儿有我们家的懂事?既同心同德也不争不抢?”李妈妈说。
周妈妈听着点了点头,道:“便是老夫人在,想来也是不愿祈哥儿记君母名下的。老夫人纵然疼爱孙子孙女,也断不会因此叫咱二哥儿受委屈。”
“但愿如此吧...”君母啜泣几声,侧着脸问周妈妈:“母亲可有说何时回来?”
周妈妈回道:“来书提到下月便回,也无明确哪日。”
君母吸了吸鼻子,擦了擦泪水,道:“母亲那院子可记得日日清扫,免得母亲提前回来无处歇息,又瞧着院里一层灰心里不适。”
周妈妈点头应了是,又将茶水递给君母;瞧她有所平静,李妈妈周妈妈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