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荀戚瞥了尹愚一眼,眼中蔑视的情绪一闪而过,随即疏离的笑了笑,言辞虽然有礼,却也不会软弱可期,“阁下多心了。我对小颜没有半丝不敬的意思,更没有刻意戏耍,若有失礼,明日一早我便自行向小颜赔罪,阁下尽可放心。”顿了一顿,荀戚接着说,“在下所言,尽数为真,在下问心无愧,也可对天道发誓。”
“不知阁下从何处看出在下有冒犯之意,但阁下对小颜的维护,果真尽职尽责,在下很是欣赏,只是阁下,容在下提醒一句,好的属下不应该干涉主子的私人问题,有谋私之嫌呢。”
这话就十分不客气了,意思就是你一个护卫,尽自己本分就行,不要管的太宽,管那么远,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
尹愚手上顿时青筋暴起,胸膛剧烈的起伏了一下,不过一瞬长-枪被他招了出来,疾速向荀戚刺去,荀戚面色冷然,两根手指夹住了枪-尖,便再也寸进不得,两人一时僵持了起来。
荀戚面露讽笑,这不,肮脏心思被说破就恼羞成怒,还敢说这个尹愚对景颜没有半分心思么?当真是不自量力,真当自己是什么玩意,有权利干涉景颜的生活?
尹愚却是怒火烧心,连双目都恨不得喷出火来了——荀戚的话对尹愚来说,不仅是隐晦的说破了他的心思,更多的是一种对他和对景颜的侮辱!
两人气势拔升,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肯让谁,灵气震散激起疾风,吹得火堆明灭不定,火花四溅,两人僵持着观察着,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轻染怎么也没想到,景颜走之前还是言笑晏晏相谈甚欢,不过一转眼的功夫,两人怎么就剑拔弩张,恨不得立刻来个对决了。他正想说些什么只是,却突然帐篷被掀开,露出景颜一张冷淡的过分的脸,对混乱的场景视而不见,只皱着眉看着轻染,语气有些不耐烦,“小染,还不来。”
景颜这么淡定,让轻染有种其实是他自己大惊小怪的怪诞感觉,他一看景颜眼神,就奇异的镇定了下来,站起身来脚步轻松的进了帐篷,帐篷之中很好,没有飞舞的火星,没有压的人喘不过气的灵压,有温暖的被窝,有明亮的晶石照亮,轻染进了帐篷,才听见景颜轻飘飘说了句,“滚到外面去打。”
任谁都听得出景颜的不高兴。
而后世界安静了。轻染坐在临时的床上,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没有打起来,也没有人飞到外面去,就更不谈打了。轻染不由得勾起了嘴角,而后便是后心一暖,不知何时景颜已经坐在了他的身后,轻染顿时不敢分心,凝神静气开始运功。
外面两人沉默了对视了片刻。
身上的气势收拾的干干净净,尹愚沉默的收回了长-枪,站起身将之前被灵压压迫飞的到处都是的树枝捡回火堆边,垂下眸子神色有些复杂,凤子……听到了么?有没有——这样想下去不行,尹愚立刻转了一个方向,刚才那一击,甚至算不上交手,却也窥见对方一二,瞬发之下游刃有余的接下长-枪,这人的修为,恐怕不在他之下。
不是现在的他,而是原本,不曾压制过修为的他。尹愚甚至有些不确定,他究竟能不能胜过此人。
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尹愚眼神一黯,难道真是为了凤子而来?凤子是他的妻,开什么玩笑,带个面具身份不明,举止轻佻言行无度,怎配?
荀戚却是一愣,他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这么呵斥他的,原本还满腔怒火,只想杀之后快的,被景颜呵斥一下,竟半点都不剩,还觉得新奇无比,景颜这样恼怒的脸竟也如此动人,让他忍不住更加喜欢了一些。
只不过这个尹愚,当真是肖想着景颜?荀戚不由得一阵嫌弃,凭他也配?能力略低,长相略丑,性子太死,当真是一点好处都找不着——到时候景颜那事藏不住了,他拿什么保护景颜?荀戚心中轻哼一声,别到时候,不仅不帮景颜,不举着大义的旗子倒打一耙就是好的了。
现在看着是还行,当景颜与族人处于天平两端,尹愚的选择就难以预测了。
坐在火堆边,两个人的心情是如此的同步,都十分看对方不起,暗骂一声痴心妄想痴人说梦。
一夜,两人再无一句交谈,连个眼神也欠奉,互不理会一起守夜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