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和嘴角藏不住。
“又谈恋爱!又谈恋爱!又谈恋爱!”鹦鹉突然开始大叫。
陶溪猛地回过神,莫名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将林钦禾迎了进来,攥紧手指小声问道:
“你周日不是有事吗?怎么过来了?”
林钦禾走进门内,垂眸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陶溪,视线从微粉的面颊到细窄的腰身,再到纤长笔直的腿,然后又落回那双微微闪烁的眼睛里,平淡道:
“是有事,所以带着事过来了。”
陶溪觉得林钦禾的目光让他有些脸热,正想问什么事,门外又冲进来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扑腾着胳膊撞到林钦禾腿上。
“嗷——”唐南疼的捂住鼻子,仰起头气鼓鼓地瞪了眼他舅,眼珠子一转又看到陶溪,双眼一亮,哇了一声说:“好好看的哥哥。”然后跑过去抱住陶溪的腿不放了。
陶溪有些手足无措,弯腰看着自己腿上的小男孩,抱也不是赶也不是。
乔以棠踩着高跟鞋过来看到这一幕,笑了声说:“哟,这一大一小都一样啊。”
林钦禾剜了乔以棠一眼,拎起唐南的胳膊将他从陶溪腿上拔起来扔到一旁,对陶溪说道:“这是我外甥,可能会有点烦,见谅。”
唐南气死了,连忙对陶溪眨巴着眼睛说:“哥哥,你别听舅舅胡说,我一点都不烦的。”
陶溪看着这一大一小,没忍住笑了。
乔以棠乐不可支地说:“南南,这是你舅舅同学,你不要把辈分喊乱了。”
唐南不喜欢这个总喜欢搓他脸的大姐姐,也搞不懂辈分,只想往陶溪身边赖过去,一口一个哥哥的喊。
但他叔林钦禾总是在他还没抱到腿的时候,就把他一手拎走了。
“你要和我们一起去画展吗?”陶溪嘴角翘着笑意,明知故问地问林钦禾,双眼里闪着难以抑制的开心。
他的暗恋心情在几日阴雨之后陡然转晴,天光炸裂,几乎要确定林钦禾是喜欢自己的了。
林钦禾再次将唐南拎开,点头道:“带他去画展培养下艺术细胞。”
唐南被拎着一条胳膊,终于醒悟道:“舅舅,你又骗我?电玩城呢?”
乔以棠搓了把唐南的脸,怜爱道:“南南,你还是太年轻了。”
唐南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大门,去花园里静坐示威了。
乔以棠正要说出发吧,突然想起自己的香水忘了拿,忙说了句后又噔噔往楼上走去。
客厅里便只剩下陶溪和林钦禾两个人,与一只终于闭了嘴的鹦鹉。
气氛陡然安静下来,安静得像一汪柔软绵密的池水。
陶溪先前的从容跑了个干净,他先是看了眼林钦禾,又倏忽移开目光,但又不知道将目光往哪里放,只好低下头又鼓捣自己刚才还没扣上的袖扣。
“过来。”林钦禾突然对他说。
陶溪心头一跳,可能是太过安静,他竟觉得林钦禾的声音比往常更低沉,让他有些心痒。
他低着头走到林钦禾面前。
林钦禾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抬起来,开始慢条斯理地扣那颗晶亮的袖扣,袖扣在他指尖的拨弄中晃动闪烁。
陶溪呼吸放得很轻,盯着那颗扣子和林钦禾修长的手指,耳尖莫名微微发烫。
扣好后陶溪竟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鼓动不止的心脏稍微平静了点,他抬起头对林钦禾轻声说:“谢谢。”
林钦禾看着他,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他的颈侧,对他低声道:“转身。”
陶溪一怔,听话地转过身背对着林钦禾。
然后他感觉有一只手在抚平自己的衬衣领,他顺从地折起颈部微低下头,将自己的后颈和衣领全然露出来。
老洋房里安静得能听到指尖摩挲衣领布料的声音,但那只手在动作间突然轻轻触碰到他后颈薄弱而敏感的肌肤。
陶溪忍不住颤了下,明明看不见,他竟莫名觉得好像有一道视线如有实质地落在自己的后颈上,这种感觉让他不可抑制地脸颊发烫。
手腕上的脉搏在跳,胸腔里的心脏在跳,颈侧的动脉在跳,好像全世界都在跳动不息。
这段时间似乎短暂又漫长,终于整理好后,陶溪回过身再次对林钦禾说了声“谢谢”,只是这次声音比上次更小了。
他将无处可放的颤动目光向客厅角落里投注而去,正好对上了鹦鹉的视线。
那只鹦鹉歪着头看他,竟让他感到一阵心虚。
乔以棠收拾好化妆品和香水下楼的时候,觉得一楼客厅的气氛有些怪异,她先是看了眼陶溪,发现这个今天更漂亮的男生竟双眼湿润脸颊微红。
她顿时狐疑地看向一旁的林钦禾,这位老友神色依旧淡漠平静,完全看不出破绽。
乔以棠又看了眼客厅角落里的鹦鹉,恨不得那只鹦鹉告诉自己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
但鹦鹉不解风情,开始扯着嗓子骂她:
“又谈恋爱!又谈恋爱!又谈恋爱!”
乔以棠比手势打了鹦鹉两枪,对两人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带上唐南小朋友出发吧!”
一旦有了其他人在,陶溪瞬间感觉自己自然多了,他与两人一起走出门,林钦禾走到花园里,毫不留情地将蹲在地上拿树枝戳泥巴的唐南提起来,唐南像只鸡崽子扑腾着翅膀,朝陶溪大喊“哥哥救命”。
陶溪笑了,忍不住对林钦禾说:“林钦禾,你对小朋友温柔点。”
乔以棠闻言嘲讽道:“他会对人温柔吗?”
林钦禾放开拎唐南的手,沉默地看了陶溪一眼。
陶溪又有种莫名的心虚感。
作者有话说: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