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阮宵没有躲避也没有挣动,蜷在齐煊怀中,温顺似鹿。静默半晌,阮宵开口,说想吃豆腐脑。
齐煊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这些天阮宵还堵着气,话都没说上几句,更别提提要求了。齐煊大喜过望,理所当然认为是阮宵给他的表现机会,立刻二话不说穿好衣服就要出门买豆腐脑。
齐煊正欲将门合上,正好看见穿着睡衣赤着脚的阮宵立在客厅的茶几旁,若有所思的模样。他的头发略有些蓬松,还有几缕不和谐地翘着。支棱着的头发与阮宵的外表不符,却特别可爱。
“宝宝,你稍微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雪天地滑,不必着急,路上小心。”阮宵淡淡地说。
宵宵是在关心我。齐煊想。
而当他如提着战利品一般提着热腾腾的豆腐脑归家时,阮宵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餐桌上留了一张字条,是阮宵的笔迹。匆忙之下的书写,还有些许潦草。
让我安静几天。不要联系我。
新年的第一天,空中还飘着细雪。
街上没有什么人出行,皑皑白雪覆盖在屋檐上,地面上除了阮宵的脚印,少有属于其他人的足迹。雪中的小镇分外宁静。
阮宵背着双肩包,在一栋三层的小别墅前站定,按下门铃。
“小宵来啦!”
隔着门都能听见老人的脚步声,愉悦地唤着阮宵的小名,像是期盼已久。
“外婆。”阮宵的笑意很淡,却是真的开心。
“小宵,快进来,外婆帮你拿行李……”外婆看向门外,左右张望,疑惑地问道,“没有提箱子吗?”
“没有,走得急。”阮宵没有多作解释,换好拖鞋进屋,关上门,把风雪挡在了屋外。
外婆不知个中缘由,只当阮宵还是小孩子,恐怕是没有提前规划好时间,临行前才知时间紧迫,连行李箱都没有收拾妥当。她说:“小宵,来外婆家里匆忙一点没关系,但好多事都是要提前准备,给自己多一点富裕的时间,才好应对突况的。你是做律师的,更是这样子。”
阮宵也不辩驳,配合且听话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说什么知道了,是不是就是不爱听我这个老太婆唠叨?外婆对你严厉一点,是怕你吃亏……”阮宵的外婆总爱操心自家的小辈,而爱操心的老毛病仿佛已经成为了她大半辈子的习惯。
她走到厨房门口,又开始操心阮宵的肚子是不是饱了,饿没饿着。她招呼阮宵到厨房来,说道:“小宵,坐了有三个小时的车吧,饿不饿?外婆给你做了酱牛肉,很香的。”
说罢,外婆就拉开冰箱门,里面堆满了蔬菜水果肉,塞得严严实实。
阮宵盯着一冰箱的菜,不由得有些晃神。他问道:“外婆,怎么买了这么多菜?吃不完会浪费掉的。”
“你一个月前说新年要来看外婆,外婆就天天想着,要给我们小宵做什么好吃的,补一补。你呀你,匆匆忙忙的,昨天六点多才告诉外婆买了今天的票,外婆马上就去了大超市,都是新鲜的菜……”外婆说着,从冰箱里取出了酱牛肉。牛肉还泡在酱汁里,看起来很有食欲。
“小宵,给你切这么多够不够?小宵?”
外婆连唤两声,阮宵才回神。看到外婆询问的眼神,阮宵回答道:“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个和您做派很相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