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有其他事,要出门。阮宵看上去不好亲近,洛曦川还听到有人背后说阮宵是千年冰山成了精,但洛曦川作为他的室友,最知道阮宵其实是最心软最善良也最护短的好人。或许是相处的久了,洛曦川也能大致猜到阮宵的情绪。如果和齐煊相处得开心,阮宵的眼神会变得柔软,说的话也比平时多上一些,还会向洛曦川打听齐煊有没有提到过想要什么东西。如果和齐煊有口角,阮宵就闷闷的,话就更少了。洛曦川没有和阮宵说过,其实每回他们每回吵架,齐煊都会向洛曦川拐弯抹角地问起阮宵。不过齐煊不让洛曦川同阮宵说这事。这两个人,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别扭。
洛曦川记得有一回他们应当是吵得相当厉害。他闻到阮宵身上常有酒气,有时一整天都没听到阮宵说一个字。他半托半拽着阮宵出去胡吃海喝,旁敲侧击地问阮宵到底怎么了。阮宵扫了一眼他们面前的空盘,问洛曦川:“小川,这些是不是不够你吃?”
洛曦川“啊”了一声,发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阮宵大抵是不想说的。
后来有一天,洛曦川回到宿舍,发现宿舍里没有开灯。五天不见人影,只用短信联系的室友阮宵也在。要下雨了,厚重的云层往下压,白日里也阴沉沉的。阮宵就坐在室内的那片阴影里。
“如果你非常喜欢的人只想和你有肉体关系,你会怎么做?”阮宵突然问道。
“宵儿,别想那么多,”洛曦川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一股脑儿把零食往阮宵那里推,“齐煊喜欢你的。”
阮宵朝他笑了一下,又不做声了。
他们那时二十出头的年纪,手里有大把大把的青春好时光,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尽管不愿意承认,但阮宵也明白他口头上的泾渭分明就像是虚张声势,与贼喊捉贼差不了多少。正是因为知道自己对齐煊有超出肉体关系的指望,才会对齐煊有超出现有关系的要求,齐煊才会感到反感。
没有谁和谁生来就是百分百匹配的不是吗?总是要磨合的。磨合了就会好。那时的阮宵想。这种念头或许是痴心妄想,可是他们蠢蠢欲动。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渐渐走到了不能肆意挥霍时光的年纪。齿轮啮合不好了,磨合不下去了,走累了,耗光了力气,就走散了。
到现在,阮宵甚至连想起洛曦川都会想到齐煊。
铃声停了。阮宵才回过神来。过了一会儿,铃声又锲而不舍地响了起来,一股不打通誓不罢休的架势。
“宵儿!后天我就开演唱会了!你务必一定记得要来啊!”
洛曦川一如既往吵得要命,简直像一个震破耳膜的大喇叭。
阮宵还是庆幸洛曦川没有提齐煊的事,他刚松了一口气,又想起洛曦川送给他和齐煊的票是两个连续的座位。
可以到现场再和其他人换座位。阮宵这样想着,道:“会去的。”
“我搞到我自己演唱会的票都是很不容易的啊!你千万要珍惜!切记切记,不要换座位!不要换座位!你坐的地方是我可以一眼看到你的地方!只有一眼就看到你了,我才能发挥出百分之一百二的高水准!”
阮宵:“……好。”
洛曦川千叮咛万嘱咐才肯挂了电话。阮宵放下电话,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