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在成亲后每年过年前派人除了送往乡下给父母的银子外,还单独给那赵掌柜的送去一百两银子,节礼之物。更是在第一年就写了一封信给县令让赵掌柜的儿子成为了县衙里的一个书办。
但是爹、娘,哥哥、嫂嫂这谄媚的笑容令他心里恶心,他们并不是因为他是儿子、兄弟而笑,而是为了他的权势、富贵而讨好。
安丘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冷漠的把自个的打算说了一遍,安老头,安老太可以留在京城里,会给他们买一处院子,再买几个下人伺候,至于其它人全部回到乡下去。
在场的人不同意的七嘴八舌起来。
“八弟,你这是得了富贵就不认兄弟了,但是你我都是血脉相连的,你居然说出这种话来”
“八弟,我们大老远的投奔你,全村人送我们出了村子,我们现在回去,还不得被笑话啊,这丢的可是你的脸啊,别人会说,你忘记了亲人呢”
“八弟,都是娘手劲大了,但小孩子就是要打了才会听话的,若是弟妹生气,咱们上门去给八弟妹道歉”
“这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咱们都是一棵树上的藤,你可别做出六亲不认的事情”
“你…”
啪!安丘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而安老头得知儿子会留着他,早就默不作声了,安老太怕安丘责难,也不敢说话。
“别想着威胁我,你们每个都比我大,但是我小时候读书,你们不仅不帮助出点钱,反而对我冷嘲热讽,我念书你们出过一分钱没有,没有!全都是我自己省吃俭用!我曾经为了省钱,一天只吃一顿还是半饱,我饿的还生吃过野菜,我所有的花费全都是我自己一点、一点、一点、一点的攒着”安丘说到过往的苦难,眼里含着泪花决绝道:“我去私塾捡别人写过的纸张、去偷听、即使我不认识纸张上的字,但是我也拿着树根描摹,仿佛那样我就有了新的希望,你们知道么,私塾的老先生多次逮到我,他怜悯的答应我若是给他劈柴就可以跟着他每晚学习半个时辰,我每晚都在黑夜里来回奔跑私塾到家之间的那不平等的山路,我不知道摔倒了多少回,我的大腿、胳膊留下了很多青紫的痕迹,可是我不愿意放弃啊”
安丘咽了一口苦涩,抽气道:“后来我得了书店的伙计工作,每个月都要抠出一半送回去,可是工钱本来就不是很多,若不是赵掌柜的心善让我能翻阅所有店里的书,否则我念不起早就成为了一个只是能写字而已的伙计。太苦了!为了省夜晚的油灯,我抓了萤火虫,在那寂寥的夜空下,还在苦读着,而在我考上秀才之前,我还从来没有去过书院呢,原来他们穿的光鲜亮丽,都是家里供着的!我是自己供自己!我那寒酸的模样,若不是比别人还要努力,早就呆不下去了。”
安老头抬手拍了拍安丘的肩膀道:“老八,咱们家穷,一大家子又生了这么多,吃的都不够,连个鸡蛋都要逢年过节煮了蛋花汤一人喝一点,我们对不住你,但是”
安丘后退几步道:“真当我傻,确实是吃喝很穷,但是爹你敢对天发誓,你手头没有过十几两银子,每次上交的你都藏起来,吃喝又是那样简陋,你说钱去哪了”
安老头哆嗦着嘴唇:“那总得手里留点银子,万一有个病什么的,到时候岂不是等死啊”
安丘闭上眼睛片刻才睁开,眼里没有丝毫感情,靠近小声道,但屋子里围着的人都吓得脸色苍白:“爹,你只是生了我而言,但是你可没养我啊,从四岁起我就开始干活了,吃的差、穿的还是哥哥留下的衣服,此后我一直都是有在干活、挣钱、上交,那你给我什么了,还有你们这些兄弟,不过是爹生的,跟我可没有什么关系,若是你们还要继续闹下去,儿子大不了丢了官,但是你们就别再想从我这拿走一个铜板,将来也别来求我。最迟明天,你们全部都要离开京城,不管你们去哪里生存,不许打着我的名号谋得利益,至于爹娘,你们就先呆在客栈里,毕竟念波还没有醒来,我忧思女儿,等她醒来到时候再来给你们二老买小院子。”
安丘往外走,屋子里的人个个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