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跟桃子似的,想了想,站起来:“我去找他。”
杨茜拉住她:“你去哪里找他?我都不知道去哪里找。我们下午还有一场考试,走,咱们去吃饭,下午考完试,他就应该想通回来了。”
吕多多红着眼看着杨茜:“真的吗?”
杨茜心里也非常不好受,点点头:“真的。”她其实也不知道,他哥这人平时很好相处,但是一触及到他的底线,这个问题就很难办,不知道他会不会又去钻牛角尖。在她看来,这件事真不是什么大问题,又不是感情上的背叛,而且又不是多多主动去巴结牛文洁的,是牛文洁她自己主动来找多多的,多多也是想帮着化解他们母子的隔阂啊,两个人完全没有必要为了这件事吵架。
吃饭的时候,杨茜给吕多多点了个快餐:“吃吧,吃完了回去看看书,下午还有一场考试,考完就放假了。到时候我哥也回来了,肯定不会有大问题的。多大个事啊,不就是没告诉他你提前见过他妈了嘛,又没有想算计他什么。”
吕多多用筷子扒了一口饭,觉得毫无胃口,不想吃。她的胃一直紧张得在痉挛,心跳得厉害,见不到赵宁肃,不能把话说清楚,她就完全没法消除紧张不安。
杨茜叹了口气:“多多,你不能这样,你平时的淡定都哪儿去了?下午还有一门考试呢,你不想拿奖学金了?”
吕多多猛地深吸了口气,低下头去,努力扒饭,却止不住胡思乱想。
下午考的是马经,算是比较简单的科目,吕多多早就看完了课本,考试并不难,但是答题的时候,她紧张得连笔都拿不住,字写得歪歪扭扭的,满心思都是赵宁肃离开时强抑着怒气的冷笑。后来她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才勉强将试卷答完。还没到考试结束,她就提前交了卷,拔腿往家跑。提前交卷,这是吕多多从未干过的事。
她气喘吁吁地回到家,打开门,发现屋里依旧空荡荡的,没有人。但是,有什么不对劲,赵宁肃的东西不见了,他的行李全都消失了,茶几上放着他的车钥匙。吕多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呜呜地哭了出来,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滚。
杨茜比她晚一会到家,看见大门敞开着,吕多多蹲在客厅里哭泣。“我哥呢?”
“他走了。”吕多多带着哭腔说,他没有听她的解释就走了,他真的生气了,吕多多只觉得从未有过的恐慌和孤立无援,赵宁肃不肯原谅她,所以走了。
杨茜关上门,走上来抱住吕多多:“别哭,多多,别哭。我哥只是一时想不开而已,他会回来的。”
吕多多哭累了,趴在茶几上,她想去找赵宁肃,但是无从找起,今天是她们最后一天考试,赵宁肃掐着最后的时间,留下来陪她到明天,明天就是他返美国的日子,本来是想让她送他去机场的。
杨茜说:“别怕,他明天中午的飞机飞上海,我们去机场找他,一定可以找到他的。”
吕多多的脑子一片空白,她此刻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明明是一件很小的事,结果因为不够坦诚,造成了这么大的误会,这就是自己处理问题不够成熟导致的恶果。明天去机场,找到他,好好跟他解释一番。
这天晚上,吕多多睡在沙发上,抱着赵宁肃的被子,嗅着他的气息,一整夜都没有合上眼睛。她想到最坏的可能,赵宁肃不肯原谅自己,然后他们就此分手。这个念头一经冒出,就再也抑制不住了。她的眼泪在寂静无人的深夜里肆意汹涌,以后自己怎么办呢,又回到原来那个孤立无援无牵无挂的吕多多吗?还能无牵无挂吗?
第二天杨茜起来,看见吕多多肿着两个眼睛坐在沙发上发愣:“多多,你干嘛呢?玩自虐啊?你这个样子怎么去见我哥?来来,我给你冷敷一下消肿。你不能这样啊,你要去见我哥,你就要睡得饱饱的美美的,这样他看见你才会舍不得。你这个样子要把他吓得不敢回来了哦。”
吕多多瘪着嘴,又想哭了:“他不会真的不回来了吧?”
杨茜将冰冷的帕子压在吕多多眼睛上:“别瞎想,他才不会留在美帝不回来呢。他根本就吃不惯面包牛奶。”
吕多多吸了一下鼻子:“茜茜,你的手机呢,我想给他打电话。”
杨茜犹豫着说:“我刚刚打了,关机。”
杨茜帮吕多多收拾了一番,还找出自己的墨镜来给她戴上,勉强能出去见人,然后直奔机场。她们到得很早,九点多就到了,赵宁肃的飞机是十一点半起飞,她们准备在候机厅守着,他总会出现的。
结果直到飞机快起飞了,都没见到人影,杨茜跑到服务台去询问,人家帮忙查了一下,说赵宁肃已经改签了机票,昨天晚上就离开了。杨茜狠狠踢了一脚大理石柜台:“这个懦夫,神经病,这就走了,连解释都不听人说啊!你有毛病吧,赵宁肃。”
吕多多表情木然,到此刻,她反而哭不出来了,仿佛心中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落了地,最坏的打算得到了证实,而这,就是她的归宿。她抬头隔着墨镜看向外面,只看见了茫茫的灰暗天空,一只飞鸟都不曾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