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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辱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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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温盈见他们人多了起来,也不便再留下,便说了声去见姨母后,退出了正厅。

    出了屋子,去了季氏的院子,发现靳家表妹在院子中与温燕说话,便走了过去,靳表妹喊了声表姐。

    温盈点头后,问温燕:“姨母与母亲呢?”

    温燕道:“母亲和姨母在房中说话呢,让我们两个在外边聊天。”

    二人想必在说些私密的话,温盈思索了一下,道:“那我晚些时候再过来与姨母请安。”

    随而回了所居的院子,回了房。

    温盈有些疲惫卸下了带着笑意的面具,随后坐在床上,依靠着柱子闭眼缓一缓现在的情绪。

    也不知是不是那香的问题,她几乎从未有过像现在这般想要骂人的冲动。现在何止想要骂人,都有种想要把扇子砸向他那笑脸的冲动。

    门扉门轴转动的声音传来,温盈以为是蓉儿端了水进来给她净手,便没有理会。

    可人进了屋中片刻后却没有声音,随即有清清冷冷的气息拂来,温盈睁开眼眸,与那双清润却蕴含着冷清的目光对上。

    温盈站了起来。

    没了旁人,温盈才面色平静,语气淡淡的问:“夫君答应过我,让我自己回淮州的,今日又怎的出尔反尔了?”

    沈寒霁在床边撩袍坐了下来,望着她,问:“我来,你不高兴?”

    温盈也不看他,垂眸道:“如今夫君也来了,我自是高兴的。”

    “可你并未笑意。”

    委屈至此,温盈外人面前能笑出来便已然不错了,在他面前还要强颜欢笑那才难。

    温盈索性也不说话了,在原来的位置坐了下来。

    谁还没有些小脾气呢?没有脾气的那是圣人。

    屋中沉默了半晌,温盈劝自己莫要与他这等不守承诺的人计较。正要转头说些敷衍应付他的话之时,她的肩膀上略微一沉。

    他把手放到了她的肩头上,温盈把要应付敷衍他的话压了下去,暂且听听他都说些什么。

    “这次是我失信于你,往后你可向我提一个条件,我能做到的,绝不反悔。”

    话落,默了默,嗓音低了些许:“莫要气了。”

    温盈眸光微闪,思索了一下。沈寒霁难能第一次服软,她也不是那等拿乔不知好歹的人。

    转过头,仰起头看向她。下颌到颈项,再到衣襟之处,纤细优美,看得沈寒霁眸色微深。

    温盈认真应付敷衍的温婉一笑:“夫君多虑了,我并未生气,只是想夫君哄一哄我罢了。”

    嘴角弯弯的,杏眸中也都带着笑意,便是细究也看不出真假。

    沈寒霁心下暗暗的叹息了一声,当做不知晓真假的露出释然一笑:“没生气便好,余下两日,我会在淮州陪你,再一同回金都。”

    有那么一瞬间,温盈想把扇子砸向他的脸,但到底是忍住了。

    “有两日时间,夫君便好好在淮州游玩。”

    沈寒霁颔首,淡淡的笑意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游玩前,我先休息片刻,我睡个两刻,你再喊醒我。”

    温盈愣了一下,随即看见他眼底下的疲容,心想他应当是在这几日赶路疲惫了,也没说什么。

    这时有蓉儿送来了清水,身后还有一个拿着沈寒霁行李的婢女。

    把东西放下后,都退了出去。

    沈寒霁问:“可有净面的帕子?”

    温盈想了想,随之去取了一方新帕子过来。

    回途在船上过一日,甚是无聊,温盈便做了些针线活,这个便是新做的。

    沈寒霁接过,看到帕上的海棠花,微微挑了挑眉,看了眼温盈。

    温盈被他看得莫名,问:“怎么了?”

    沈寒霁问:“这是阿盈你自己绣的?”

    温盈点头:“可是帕子怎么了?”

    沈寒霁摇了摇头,转身走向了梳洗架旁,动作优雅闲适的洗了脸,再用帕子擦拭脸上的水渍。

    清洗帕子后,挂到了架子上的横木上,海棠花的那面露了出来。

    转身过来,眸子噙着淡淡的笑意:“阿盈的刺绣确实好,海棠绣得栩栩如生,好似还有些淡淡的馨香,似你身上的香。”

    忽然夸赞她这海棠花绣得好看,也夸她身上有香,温盈觉得莫名,但也没把他的赞许当成一回事。

    沈寒霁换了一身衣裳,然后才上了床。

    温盈这几晚都睡在这床上,沈寒霁一躺下便闻到了淡淡的馨香,是温盈身上的香味。

    沈寒霁不过片刻便睡了过去。

    温盈看了眼,随即起身,放轻动作的开门,从屋中出去,去了继母的院子,给隔着辈分的姨母请安。

    毕竟以往,这没有什么关系的姨母待她也算挑不出错来,她既然来了,就不能避而不见。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温盈才回去喊沈寒霁起来。

    *

    下午,温霆和温大伯母也都过来了。

    温家开了三张桌子,庶子庶女与妾室一桌,温盈与大伯母等一桌,而留了一桌给那翁婿二人,还有温霆和靳琛。

    四人一桌,吃酒闲谈。

    沈寒霁言谈自若,仿佛没有就没有他不知晓的。

    饭后,他们几人还在饮酒,温盈陪着大伯母在院子中散步。

    大伯母问她:“你家夫婿不是说不来吗,今日怎又来了,而且听她们说你好似也不知道?”

    温盈挽着大伯母的手,按照沈寒霁与父亲的说词又说了一遍:“先前是未能确定圣上何时有面圣圣谕,如今圣谕已下,也就能来了。他未派人来与我说,估摸着想要给我个惊喜。”

    “原来是这样,他既然能来,便说明你在他心中还是有分量的。”说道这,大伯母压低了声音与她道:“你成亲也两载有余了,你这肚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温盈心头一跳。看来是没有人与大伯母提起过沈寒霁两年来,一个月才宿在主屋两宿的事。

    温盈思索了一下,避重就轻的道:“先前去瞧了大夫,大夫说我的身子调理一段时日就能有孕。”

    大伯母脚步一顿,紧张反问道:“你身子怎么了?!”

    温盈温温一笑:“大伯母稍安毋躁,我方才也说了,大夫说只需要调理一二便可,不是什么大毛病。”

    大伯母的脸色立即严肃了起来:“阿盈,你可不能把这看作小问题,这生儿育女可是大事。”

    温盈点头,温顺的应:“我省的。”

    也不知道他们几个喝到什么时候,温盈便让人先送大伯母回去了。

    温盈回房去沐浴,拿起一旁的衣物穿上。正穿上小衣之时,似乎觉得有些怪异,便把小衣拿起端详。

    微微眯起杏眸盯着鹅黄色肚兜上面的花儿。

    是海棠花。

    下一瞬,温盈才忆起中午那时给他的帕子就是绣有海棠花!

    在侯府时,他主动破了初一十五的规矩,回房那晚,她便穿的是这件小衣。那时他似乎对他穿着的这件小衣情有独钟。隔着海棠花亵玩,攫取,几乎下半宿才把这小衣扯开。

    今日他问刺绣是不是她绣的,用了帕子后,又道海棠花栩栩如生,还有如她身上一样的馨香,他分明还记着那事!

    温盈沐浴过后,身子本就有些泛红。想起今日帕子给他擦脸,他又想着那事,她更是面红耳赤,满是羞耻。

    匆匆忙忙地穿上了衣服,然后急急地回房,想要把那帕子收起来,省得他脑子竟想这些不干净的事。

    沈寒霁这人,旁人看来他一个月才会回两个月主屋,很是清心寡欲,可温盈却清楚他在床榻之间到底有多么的“人前正人君子,人后有辱斯文。”,每每都能折腾得她求饶不已。

    温盈急匆匆的回到屋中,可那梳洗架上边哪里还有她那帕子的半点踪影?

    可想而知,这帕子已经被沈寒霁收了起来。

    温盈羞恼得直锤床铺,咬唇暗暗决定把帕子给要回来,他不给,便等他睡着再取。

    她就不信取不回来区区一方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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