鲋做得不是那么绝,当他去请孔鲋来教导他的军官们时,孔鲋虽然自己没有来,但总算派了几个弟子,算是给了共尉一点面子。
共尉的处境,和陈胜基本差不多,或者说,比陈胜还不如。陈胜多少还能给人授官,他最多只能推荐人做官,最后成不成,还得陈胜说了算。对那些名士来说,他连最起码的利用价值都没有。
登高一呼,风起云涌,看起来离他是那么的遥远。
“吁――”共尉长长的吐出一口闷气。
“大人,何事烦闷?”一个清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共尉转过头一看,只看那个陈乐手持鱼杆,带着两个年方十一二岁的小童,步履轻松的走了过来。田锦江刚要上前阻拦,共尉摆了摆手,笑道:“陈兄好自在,又来钓鱼?”
“哈哈哈……”陈乐仰天大笑,也不向共尉见礼,摇着头说:“大人说笑了。乐平生懒散,身体又弱,那些忧国忧民的大事,我可做不来,只好借着先人余荫,度此余生。”
共尉上下打量了一会陈乐,摇摇头笑了:“陈兄,你想学庄生,也不用托身体弱这个名头吧。我看陈兄的身体不仅不弱,只怕比我手下这些亲卫也不差呢。兄台想学隐士,却不知是否听说过,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小隐才隐于山林。”
陈乐一愣,仿佛有些惊讶的重新打量了一下共尉,然后又笑了:“夫子说得对,以貌取人,识之子羽。我看共大人说话,不似那帮人所说的……”他忽然觉得后面的话可能不太好听,连忙哈哈一笑,扭过头去。共尉知道自己在城里的名声并不好,和陈家来往的人,大部分都对自己印象不佳的名士、贵人,问了也是自找没趣。
“大人,可有心情垂钓?”陈乐在水边坐下,热情的招呼道。
“多谢,我不喜欢钓鱼。不过,我喜欢看人钓鱼。”共尉缓缓的走到离陈乐不远的地方,微微的眯起了眼睛,看着陈乐的手臂。陈乐卷起了衣袖,露出并不是很粗壮的手臂,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的手臂很结实,并不是那种文弱书生的苍白,这证实了共尉的猜想,这个陈乐很可能身怀武艺,而且武艺不差。只可惜,他连陈胜都看不上眼,估计也不会看得上自己。共尉有些沮丧的叹了口气,他的雄心壮志这些天已经被那些名士可打击得差不多了。
“大人似乎心不佳啊。”陈乐头也不回,手一甩,将钓钩甩入水中,轻松的问道。
“大乱将起,民不聊天,心情如何能好。”共尉强笑了一声:“我叹的是,兄台如果还想再这么悠闲的钓鱼,恐怕要披发入山了。”
陈乐的手抖了一下,随即又平静下来。他的眼睛看着水里的鱼线,半晌无语。
共尉站了一会,觉得没什么意思,转身想要走。陈乐忽然说道:“共大人,天下大乱,正是大人这等豪杰建功立业之时,以共大人的能力,裂土封侯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共大人又何必担心。”
共尉低着头沉默了片刻,又仰起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将功成成骨枯啊。”说完,他拱拱手,大步走了。陈乐听得他脚步声远去,这才站起身,回过头来,有些不解的看着共尉一行远去的背影,沉吟道:“难道他竟是我墨家的子弟?”
共尉他又随处闲逛了一通,直到心情舒坦了些这才回城。一进门,他刚刚脱下大氅,共乔就冲了进来,一把拉着他的手臂就往外走。共尉不解的叫道:“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快点,大姊等你半天了。”共乔压着嗓子叫道。
一听又是武嫖,共尉刚刚好些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糟。他一把挣脱了共乔,有些不快的说道:“妹子,你别在里面搅事了好不好?强扭的瓜不甜,你不懂这个理儿?”
“大兄!”共乔也火了,她叉着腰,气鼓鼓的看着共尉:“我知道你那点小心眼儿,不过,今天大姊找你,不是为这件事。是另外一件大事。”
“大事?”共尉撇了撇嘴,不屑一顾:“你们这些女人家有个屁的大事。你们的大事,就是找个如意郎君。”
“你――”共乔瞪起眼睛,手指都快戳到共尉的鼻子上了,小脸气得通红,憋了半天才气呼呼的说:“好,你不去是吧,那我回去告诉阿翁和武老丈,就说你不去。”
共尉一愣,他回过头看着共乔:“阿翁也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