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问问吧。”
吴解和杜若对视——1艮,不料这凝元大妖的名号竟然跟义弟林麓山一样,顿时生起几分好感。加上这人客客气气很好说话,便笑着坐进了亭子里面。
但他们很快就后悔了一一这位“独秀”先生看上去英俊帅气风姿不凡,但思考问题的方式却颇为奇葩,经常从一种常人不可能想到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更不时说出一些让人目瞪口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话来。
要不是看这人十分真诚,没有半点取笑或者作伪的意思,他们早已忍不住翻脸动手了!
比方说刚才,当吴解说起自己是青羊观弟子的时候,独秀便摇头说:”我也曾听说人间有青羊派,却没想到你们号称人间大派,却连弟子都凑不齐”
“咦”吴解一愣,不明白何出此言。
“青羊青羊,按说你们门中弟子,都该是青羊化身才对一一可我看你们两个,既不青,也不是羊……莫非是传说中所谓‘盲目扩招’的”
吴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噎了一下,问:“这‘盲目扩招’的说法,道友从哪里听来”
“我当年还是一株梅树的时候,栽在一个老书生家里。那老书生最喜欢研究古籍,有段时间,他常常抱着一本古书,在我树下沉『吟』,冥思苦想,不时说一些很有趣的词语,我就记下来了。”
成功地将话题从“青羊观弟子为什么不是青羊”的问题转移,吴解暗暗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好奇起来:“那本古书还在不在”
“早就不在了,老书生后来搞大了儿媳『妇』的肚子,羞愧难耐上了吊。他儿子深以这个没品的老爹为耻辱,将他收集的那些书全烧了。”
吴解沉默了片刻,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了,你们两个以姐弟相称,不知道是不是亲姐弟”独秀的思路跳跃速度让人实在有点追不上的感觉,明明还在谈往事,却毫征兆地跳到了这方面。
“我们虽然不是亲生姐弟,但却情同亲生。”吴解端起酒杯,笑着回答
“哎呀!这可不好啊!”独秀摇头说,“常言道亲姐姐不如干姐姐,你们怎么反其道而行之呢”
杜若不明就里,吴解却将刚刚喝进嘴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那口酒完全喷了出来。
“这‘常言’是哪儿来的!”他忍不住大叫,“为什么我没听说过!”
“当然也是我的旧主人说的一一不过道友啊,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不要因为我住在海底就以为我好骗啊!”独秀连连摇头,“我看你的模样,分明是听过这话的,而且完全明白这话的意思一一没听过,不懂的,应该像你姐姐才对。”
吴解转头,正好和杜若对视。
杜若的眼神之中满是好奇,就差没有开口问出来了。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按捺下拔刀砍死独秀的念头,沉声问道:“那你知道这话的意思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当年旧主人说这话的时候,朋友们往往不是像你这样喷酒,就是哈哈大笑。”独秀笑呵呵地说,“旧主人有很多词语,似乎都是来自于那本书。他自己不是很懂,我当然更不怎么懂。难得遇到一个懂行的,还请多多指教!”
他说得诚心实意,还站了起来,深深地拜了一拜。
吴解只觉得哭笑不得,在心底将编那本书的人翻来覆去骂了数遍。
想来那人多半是为老不尊的华思源,这位穿越前辈虽然神通广大,这说话做事的习惯却着实有些跳脱,比方说写下这么一本书来一一不管怎么看,都是在祸害人间啊!
最最起码,他已经成功地祸害了身为晚辈的吴解。
独秀见吴解能够明白自己往曰不懂的那些话语,不由得心花怒放,死皮赖脸缠着他,要他一个个讲解。偏偏那些词语很多都属于虽然说起来可以会心一笑,讲解起来却颇为尴尬的……吴解被他缠得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叫道:“道友!天下可没有空口白牙向人问道的,你要让我解答你的问题,起码要拿出诚意来吧!”
“诚意我愿拜你为师……”
“别!别!千万别!”吴解吓得几乎落荒而逃一一要是有这么一个徒弟在身边,他只怕用不了几年就会神经衰落,急忙摇头,“我是来找徒弟的,不是来收徒弟的!”
“找徒弟收徒弟,区别很大吗横竖都是一个徒弟嘛。”独秀笑道,”我别的不敢说,至少相貌还不错,修为也还凑合,跟着师傅一起出门,必定不会丢师门的面子。”
“是啊,哪里是丢面子那么简单……”吴解心中叹了口气,却不好在脸上表『露』出来,“我那徒弟失散了几十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常言道师徒如父子,不找到他的下落,我实在是不放心啊!”
“哦,原来他是你的私生子!”独秀大笑,“如夫人也是夫人,如父子自然也是父子,我懂的!你放心吧,我这就去帮你找!”
说着,他纵身化作一道黄光,飞遁不见,甚至没有给吴解辩解的机会。
吴解正想急忙解释,却没料他走得这般干脆利落,顿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在他旁边,杜若已经哈哈大笑,几乎滚到了地上。
她虽然听不懂那些只有穿越者才能明白的话,但“如夫人”这个词还是明白的一一如夫人就是姬妾,九州大地不少富贵人家都有姬妾,虽然名分不同,但核心的身份却和妻子是一样的,所以才有“如夫人也是夫人”的说法
只是……从“如夫人”到“如父子……”究竟要多么奇葩的思维方式,才能将这两个截然不同的词语混淆起来啊!
吴解颓然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默默独饮,让自己好歹放松一下。
但还没等他把酒喝下去,黄影一闪,独秀又飞了回来:“道友啊,我刚才走得匆忙,忘了问了一一你那徒弟姓甚名谁,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子”
吴解深深地叹了口气,放下酒杯,语问苍天。
“独秀兄,有没有人说过诸如‘很想砍死你’这种话”
“果然不愧是高人!你怎么知道的”
吴解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发现自己跟他计较实在是一件愚不可及的事情,只好叹了口气,施法变出秦静的容貌。
“这就是我的徒弟,名叫秦静。四十多年前,失散在东海海边那场大战里面。”
正满面笑容的独秀愣住了,过了片刻,他猛地跳了起来:“你……你是四十多年前火烧东海的吴解!”
吴解也一愣,不料对方竟然知道自己。
他茫然点了点头,独秀顿时满脸佩服,深深拜倒:“前辈!前辈啊!请你一定要收我为徒!这才四十年时间,你居然就从炼罡层次到了只差一步就要还丹的境界……请您一定要指点指点我,哪怕只有您十分之一的速度,我也心满意足了!”
吴解又是一愣,他本以为独秀既然是海妖,便将自己视作敌人,却没料到竟然是这个结果。
“我是来找徒弟的……”
“我懂!您放心!我这就去给您把徒弟找回来!”独秀大力拍着胸脯,满脸坚定,“就算找不回整的,一块一块也给您把他凑起来!”
说完,他又化作黄光飞走了。
等他飞走很远,吴解才回过神来一一什么叫“一块一块凑起来”啊!那样岂不是死了!
这都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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