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从不会用这种鱼。”
那大胡子看了一眼冬麦,冬麦笑看着他。
大胡子就有些丧气了:“行,你们挑吧。”
这是一个大主顾,他想做这笔生意,但是要那么多鱼,他也想掺和一些不好的,谁知道被这么一个小姑娘给挑出来,也真是人不可貌相了。
冬麦便陪着路奎豪进去屋内,地上湿乎乎的,水箱子里现成放着不少鱼,冬麦看了看,给路奎豪指着:“这一箱子吧。再把这几只挑出去。”
路奎豪按照她说的,挑了鱼,旁边的大胡子看到,脸都有些黑了,这小姑娘眼可真尖,全都是挑最好的。
挑完鱼后,又去看了鸡肉猪肉以及其它菜,各处都是搬了几箱子,最后拖拉机上装得满满的了,这才说要回去。
拖拉机开过公社卫生所的时候,冬麦无意中看到那边一个身影,眼熟得很,不过仔细看,却没了。
她有些奇怪,心想沈烈怎么会来这里,是自己看错了吧?
一路上,和路奎豪说着话,时不时想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
后来因为别的话茬,提到了沈烈,路奎豪说:“他一早就过来公社,不知道要干嘛。”
冬麦想到刚才的身影,她急声问路奎豪:“他早上说过来这里?”
路奎豪:“是。”
冬麦:“说啥了吗?”
路奎豪想了想:“我记得他手里拿着一个单子,具体啥单子我也没看到,好像是医院的?”
冬麦想了想,咬牙:“麻烦你,把拖拉机开回公社,去一趟卫生所。”
路奎豪惊讶:“怎么了?”
冬麦:“快!”
路奎豪吓一跳,他觉得冬麦是挺温柔的小姑娘,没想到说话竟然挺有气势,当下赶紧对拖拉机手说:“调头,去公社里!”
于是拖拉机轰隆响,赶往公社里。
到了公社卫生所前,冬麦直接从拖拉机上跳下来,就往里面跑。
路奎豪看着纳闷,只好也跟着进去看看。
这卫生所并不大,就前后两排低矮的房子,她见到一个,抓住人家就问,人家一听:“是有这么一个人,说是要做结扎手术,昨天死磨硬泡非要做这个手术,已经交了钱,估计正做着手术呢。”
冬麦脸都白了,声调也变了:“在哪儿?”
那人指了指那边:“就那边102房间。”
冬麦咬牙闷头冲过去,冲过去后,一把推开门,大声喊道:“沈烈,你疯了,你不要做!”
然而房间内,穿着白衣服的大夫护士正一脸懵地看着她,手术台上还有一个男人震惊地侧头,有一个护士匆忙将那男人下面盖住。
冬麦脸涨得通红:“我,我——”
她结巴了一下,才僵硬地说:“对不起我弄错了,对不起!”
说完,赶紧关上门跑出去了。
跑出去后,她就看到了沈烈,沈烈正拿着一页纸站在墙根底下,惊讶地望着她。
冬麦脸红耳赤,气恼至极:“你,你,你——”
沈烈忙上前:“你怎么来了?”
冬麦:“你来这里做什么?”
沈烈犹豫了下:“没什么,我就是——”
然而冬麦已经一把抢过了他手里的纸,这是卫生所的单子,上面写着要做结扎手术,已经交费了。
冬麦怒了:“你疯了吗,你疯了吗?”
沈烈:“冬麦,你小声点!”
冬麦气得想哭:“你疯了,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你要做这个手术!”
她知道,现在搞计划生育,一般都是女的要结扎,但是也有一些女的不适合的,会拉着男的去结扎,结扎手术就是以后彻底不能生孩子了。
沈烈哄她:“嘘,你别嚷嚷,人家这是卫生所,人家在做手术呢,不能乱说话。”
冬麦:“我不许——”
然而这个时候,旁边的一个房间门打开了,里面喊着;“叫沈烈的,轮到你了!”
沈烈应了一声:“马上。”
之后便劝冬麦:“冬麦,你听我说,我要不要孩子,真不要紧,我说了我不在乎,你不信,那我可以给你证明,以后,我结扎了,你不能生,咱俩天生一对。”
那边大夫诧异看过来:“沈烈是谁啊,到底做不做,不做就算了。”
冬麦:“不做!”
沈烈:“做!”
冬麦流着眼泪道:“不许,我不许!你不能做那个手术,你做那个手术我和你拼命!”
沈烈:“冬麦,听话,我听说结扎了对身体好,我在部队里以前看过报纸,人家这么说——”
冬麦气死了,恨得不能自已,最后扑过去,去咬他胳膊:“你再这么说我就咬死你,不许你做不许你做,你做的话我一辈子不理你了!”
大夫目瞪口呆,这是在搞啥?
旁边的路奎豪从头看到尾,忙对大夫说好话:“他不做,他不做了,对不住了大夫。”
大夫抱怨了一声,进屋去了。
路奎豪上前,小声说:“烈哥,冬麦,咱们,咱们出去慢慢谈,行不?我看人家医院里要安静?”
沈烈眼看着今天手术做不成了,也是无奈,哄着冬麦说:“我们先出去。”
冬麦流着眼泪出去,出去后,拖拉机上的几个看到也是吓了一跳,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路奎豪把他们拉出来,之后道:“你们找个凉快地儿慢慢聊,我先开着拖拉机走了。”
说着,人家开了拖拉机扬长而去,蹬蹬蹬的,掀起一片灰尘。
医院外,是一片安静的花圃,倒是没多少人来,冬麦低着头,眼泪一直在落。
沈烈急得围着她转:“冬麦,你哭什么,这不是挺好的吗?”
冬麦:“好个屁,我不觉得好!”
沈烈:“别说这种话,你看你要当大厨的人,这么说话让人知道会笑话你。”
冬麦含泪瞪他:“那你答应我,不做那个手术了!”
沈烈叹了口气:“我不做,你永远不会放心,你总会认为,有一天我会抛弃你,会后悔。”
冬麦:“你做了,我永远也不能踏实,我总会认为,你有一天会后悔,会怨恨我。”
沈烈:“不会,我自己做出的决定,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哪怕我做了,你依然不接受我,我也无所谓,人总是要有取舍,如果我连这个都不行,那我还谈什么不在乎?”
冬麦:“你这么说,那我还要咬你。”
沈烈:“你就是属小狗的,你就这么爱咬人?”
冬麦:“对,我就爱咬人。”
说着,她低头,果然又咬了他一口。
沈烈低首看着这样的冬麦,被泪洗过的眼睛清亮动人,红润润的唇儿咬着自己的胳膊,就是这样的冬麦,当初她第一次咬他,他心里就觉得自己克制不住。
会有一种说不出的冲动感。
他哑声说:“其实我也喜欢被你咬。”
冬麦放开他,抬眼:“你被我咬,你活该!”
沈烈的声音温柔而克制:“对,我活该。”
冬麦脸上通红,心砰砰直跳,她的唇再次贴上刚才被她咬的地方,可是这一次不是用牙,而是用舌头。
她用她的舌尖轻轻地舔过那里。
她便感觉他结实的身体随之一颤,之后变得僵硬起来,他的呼吸也不稳了。
沈烈声音哑得不像话:“冬麦,你——”
冬麦抬起头,湿润的眼睛楚楚动人,她软声说:“我虽然不能生,但是我不想我的男人也不能生。”
这话说出的那一刻,风停了,呼吸静止了。
沈烈定定地看着她,过了好久,猛地将她抱在怀里:“你自己说的话,不许反悔,反正我做不做手术,你都得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