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得多看看,等真得落实在了,再看看怎么干。
江树理叹了口气:“就你这样,吃屎都没个热乎的。”
胡金凤瞪眼:“你说啥呢?”
老两口差点吵起来,冬麦赶紧劝架,于是折中,说能不能去公社里寻个地方开个汤面馆,或者一开始就摆个小摊就行,都不用支多大摊子,等后面看着生意好了,再盘一个店面来做就是了。
这倒是中了胡金凤下怀:“这个可以,回头你就做起来,挑着担子去公社卖,我帮着你一起卖,反正没太多本钱,咱这就是摸着石头过河。”
谢红妮也赞同:“到时候我抱着咱家满满过去帮忙。”
于是事情仿佛就这么定了,大家热火朝天地说起来。
冬麦是在要出门的时候,和她娘说了下自己不容易怀孕的事,很轻描淡写地说,就好像说今年我们玉米卖了多少斤挣了多少钱。
她娘开始听到都没明白:“啥?”
冬麦:“就是不容易怀上的意思。”
她娘张着嘴巴,愣愣地看着她,后来眼泪就唰的一下子流下来:“怎么这样?怎么这样呢,医院说什么了吗?这得去看看啊,咱们南边村里有一个老中医,人家开的药灵,这几天人家老中医去城里看孙子了,等过两天人家回来,你就让人家开个药。”
冬麦其实不太信什么老中医,她去了医院,看人家那仪器,一看就是实现了四个现代化,人家能不如那老中医?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医院也没提什么办法,既然这样,那就试试老中医吧,于是说好了,过几天来娘家看中医。
当天回到家里,她和林荣棠提起来:“医院没给开个药什么的吗?”
林荣棠:“没有,人家说这个就是身体本身不容易受孕,也不是什么毛病,就是这么一个特性。”
冬麦便提了自己娘家说的中药,林荣棠皱眉了,不过还是说:“试试也行。”
冬麦点头:“总是个法子,也许能成呢。”
吃过晌午饭,林荣棠去地里忙活,她就赶紧过去沈烈家了,沈烈家便已经来了不少妇女,大家都各自分了一堆的羊毛,仔细地挑拣里面的杂质,挑拣好的羊毛确实顺多了,没了杂质,羊毛里面都能看到白色的羊绒了。
大家看到冬麦过来,和冬麦打招呼,有几个和冬麦关系不错的,便催着冬麦赶紧去找沈烈要羊毛:“快点干吧,我们都剪了一上午了!”
冬麦不敢耽误,便过去西屋找沈烈,沈烈正在那里收拾羊毛袋子,大冷天的,他竟然只穿了一个薄汗衫,而且袖子还是挽起来的,露出胳膊来,那胳膊和林荣棠的很不一样,林荣棠的白,沈烈一看就是被太阳晒过的。
冬麦有些意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沈烈听到动静,一回头,看到是她:“嫂子怎么这会才来?”
冬麦:“回了趟娘家,有点事。”
沈烈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指了指旁边:“这边都是,里面是半袋子,估计差不多够你捡一下午的。”
冬麦见了,便随手提起一袋子来,可谁知还挺沉的,她没提防,人竟然被这么一坠,差点站不稳。
沈烈赤着胳膊过去,轻松拎起来,直接出了屋,冬麦赶紧跟上。
沈烈将那袋子放在那群妇女旁边:“你坐这里吧。”
说着,从旁边用脚踢过来一个小马扎。
冬麦赶紧拿了那小马扎坐下来,打开袋子,开始剪羊毛,不过也是她运气不好,她这一袋子就比别的更脏,味道也挺大的,她被呛得直接咳了两声。
旁边坐着的是刘金燕,和她关系不错,探头看过来:“你怎么也没挑挑啊,这一袋子一看就难捡,费功夫更大!”
冬麦叫苦,心想她哪知道还要挑,就随手指了一袋子,谁知道运气这么不好,便说:“赶上了,就这么着吧。”
刘金燕见沈烈还在旁边搬袋子,便笑着说:“沈烈,你欺负人家冬麦,亏你还一口一个地叫人家嫂子,你就是这么对嫂子的?”
沈烈听到这个便笑了,笑望着刘金燕:“嫂,瞧你说的,就跟我十恶不赦一样,我给她换还不成吗?”
冬麦不好意思,连忙说:“不用,反正早晚都得有人捡,我不用换。”
沈烈却不由分说,直接提走了她面前那一袋子,又给她提来一袋子新的,这一袋子果然就干净一些了,至少没那么多脏东西,相对也容易出更多羊毛。
沈烈去忙别的了,刘金燕小声说:“他脾气挺好的,遇到这种事,你说话就是了,不然白白自己吃亏。”
冬麦:“我本来就来晚了,也就不想挑挑捡捡的。”
刘金燕噗嗤一声笑了:“你说你,至于么,你就是脾气太好了!和他不用客气!”
冬麦愣了下,心想,为什么和沈烈不用客气?因为他脾气好吗?
沈烈确实脾气挺好的,他在同辈中年纪不大,见到人就叫嫂,爱笑,平时也爱逗人,大姑娘小媳妇都喜欢他,这样随和的一个人,大家想当然地认为,他可以吃点亏没关系?
刘金燕看她那样,便解释说:“他一般不会和咱们女人计较,所以你有啥不满就提,没事的,你啊你,什么事要放开了,开个玩笑就把事解决了,多好?你不说话,只能吃闷亏。”
冬麦想想也有道理。
不过她确实不太放得开,至少不会像刘金燕那样和沈烈很自在地开玩笑,可能因为最开始她见到他就觉得不是好人,那个时候吓到了,后来就开不起来玩笑。
而他见了她,也不会开玩笑,即使偶尔笑,也是很客气的样子,她更是和他随便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