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张蜻蜓,“那好呀,反正眼看就入腊月了,正好把家里彻底翻修翻修,大家都好安心过年去叫管家来”
“那可就多谢婆婆和小叔的美意了”张蜻蜓没有丝毫意外,反而就着这话题刨根问底,“只是婆婆,有件事得先问明白。方才小叔说,是他要花钱替我们修房子的。您现在又说,叫管家来把家里彻底翻修翻修。那就奇怪了,不这笔帐是记在小叔头上,还是公中开销?若是小叔出了,没话说。可若是算公中的,那可对我和大嫂太不公平了。”
她喘了口气,接着道,“小叔不过中个举人,您就出钱替他修了房子,这总是公中的吧?无小说网不少字我家还没功名,暂且不提,可大哥却是有官职的,我瞧他们这院子也挺旧的了,您不替他修?若是我们都没修,您凭只替小叔一人修?婆婆,我小叔是您亲生的,您就是要偏心,我们也没法子。可您却不能拿着公中的钱来偏袒他亲,得明算帐,尤其咱们还没分家呢,就算是我们单独过日子了,这些帐却得算得一清二楚才行”
小谢给她抢白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给修房,只想让他风光了,却没考虑到其他两房会不服。若不是顾忌着潘茂广,她甚至都打算等潘云祺中了进士,就让他搬到留给二老的正院去
要说起来,她也是吃定了卢月荷生性温婉大度,不会为了这等小事争执。却没想到张蜻蜓寸土不让,完全跟个小门小户的妇人般,抠得这么细致可这事确实她占着理,若是她一定闹着要查帐,小谢麻烦就更大了。所以此刻就算是心中再气,也不好。
而张蜻蜓又斜睨着潘云祺,目光不屑,“当然,小叔你现在不过是中了一个小小的举人,还没有当官,也没俸禄,说起来,肯定也没几个钱。拆你这围墙,嫂子我可是派了的人来的,回头还得给他们发工钱。你若是没这个财力,也不必逞这个强,心意我领了就是”
潘云祺一张脸由红到白,由白到青,怄得几乎生生的快吐出血来“大自当一言九鼎,我……”
张蜻蜓闲闲的理着头发,望着天道,“哎呀,说方才是谁说要杀了我,杀不成就不做人呢?是我听了吗不跳字。
一众下人使劲憋着笑,心想这个二少奶奶一张嘴可太恶毒了,生生的能把人给气死
潘云祺气得两个太阳穴突突直跳,连脑门都开始发晕,好不容易才找回的声音,“好好好,这个钱算我的你要钱是不是?我拿给你瞧”
他在盛怒之下,当真回房取了钱匣,啪地一下打开,里面约有三四百两银之数,一把扔到地上,滚得四处都是,挑眉冷笑,“这样,我能去帮二嫂你修葺房屋了么?”
“马马虎虎吧”张蜻蜓还说着风凉话,“可小叔你这钱,谁是不是原就是府上的?就算是府上的,既然婆婆给了你,我这做嫂子的也不好太过计较,便算你的吧。不过你也是的,一下全扔到地上,不还得婆婆给你捡?我说,大伙儿都别动啊,这钱财之事最难说清,若是少了几锭,岂不又是笔糊涂帐?婆婆,您快捡吧,就站在这儿帮您看着,看有那个不长眼的奴才敢动手的,我帮您扒他的皮”
张蜻蜓不说还好,她这么一说,所有的奴才都不敢动了。一来确实是怕扯上钱财之事,说不清楚,二来也是畏惧这位二少奶奶,太恐怖了这个节骨眼上,谁敢招惹她呀?
小谢已经气得手脚冰凉,话都说不出来了。潘云祺不想再在这里丢脸下去,提着他的剑,杀气腾腾就要往张蜻蜓那里去拆房揭瓦,“那我亲自去,总该行了吧”
张蜻蜓一瞧这小子动了真怒,那就继续陪他玩玩呗说实在的,她还真不信他一个文弱书生能拆得动的房子。今天有她这么一闹,府上的家丁大多是不敢动手的,那张蜻蜓还怕个毛啊
心里正盘算着,是否要找人帮帮忙,顺便“不”掉几块砖头砸他身上,可就在此时,却见董少泉领着萧森,带着二十多个顶盔贯甲的士兵进来了。
萧森一面往里走着,一面就阴沉着脸低吼,“这是干嘛呢?干嘛呢把这个衣衫不整的人给我拿下”
只听唰地一声,二十多把雪亮的钢刀还带着战场上的杀气,森冷出鞘,同时举向潘云祺,犹如雪片般将他围住。吓得潘云祺一个激灵,方才的怒气不翼而飞,差点没腿软的瘫坐在地。
“你们这……这是干?”小谢吓得心胆俱寒,哆哆嗦嗦的追出来问。
萧森冷着脸道,“听说西戎有探子潜进我国,我等奉令前来府上保护元帅府。”他冷酷的目光转向潘云祺,“此人形迹可疑,又手执利刃,可是混进府上的奸细?”
“不是不是”小谢连连摆手,“这是我,你们元帅的。”
“确实是府上的三。”董少泉先跟张蜻蜓挤了挤眼,此时才在一旁赔着证实了一句。
萧森闻言这才收刀入鞘,却皱着眉头很是鄙夷,“跟大二完全不同?”
张蜻蜓在墙头上幸灾乐祸的配合着道,“不是一个娘生的,当然不同”
哦萧森这才老着脸作恍然状,抱了一拳,算是赔礼,“咱们都是些大老粗,不懂规矩。若是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麻烦您派个人来引路,带我们去元帅书房,还有大二的住处,他们的地方可能都藏有军事机密,一定要好生把守。就是闯进一只苍蝇,也格杀勿论”
“是”后面一队士兵们应得震山响,吼得人耳膜都疼。
张蜻蜓高踞墙头,噗哧,笑了。到底还是不放心,派人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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