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娘您的意思是?”
小谢挑眉一笑,心中已经生出一条毒计,“这事老2是早就的,你那丫头不是还在她房里么?若是从她那儿递出去的,想来她就不会再疑心了。”
潘云祺明白了,这一招就是借刀杀人了。而要成事的关键,就着落在兰心身上,那这些天就得对她格外好些。
“行,做了。”
见他转身要走,小谢却叫住又问了一句,“你今儿也到那种地方去了?那样的销金窝是咱们这样人家去得起的么?也不怕给人瞧见,日后传到你爹耳朵里”
这话潘云祺很不爱听,“我们家去不得了?要说起来,爹也是个王侯了。承蒙看得起,把我请到那儿去,要不是我去了,能遇得上二嫂?看着这样一出好戏?只可恨无法出来指证她,倒是让她白白逃过一劫。否则,咱们把她的猪肉铺子弄来,那才叫坐享其成呢”
小谢也觉有些惋惜,“你放心,若是将来你能承袭到潘府的一切,她手上这点,也逃不出你的掌握,只是现在,也不必操之过急。我要说你,你又不爱听,可你最近真得推掉些应酬,好好用用功了,不过半年的工夫就要考试了,咱们家是有功名的,可以让你直接以举人应试,但也得尽量考得好些,到殿试那儿让皇上注意到才行。”
“行了行了,我了。”潘云祺不耐烦转身就出了门,心下却在惦记着另一桩事情。
他今日是应了黄家之请,和吴德去吃的花酒,未料却遇见了张蜻蜓。起初还没认出来,等瞧清了,可让他大吃了一惊,也怕她认出,立即就躲在后头,一直没有露面,后来吴德气冲冲的走了,他倒是又留了一时,直到张蜻蜓随虞珠进了房才离开。
原本满心想私下提醒吴德,张蜻蜓的真实身份。可想了又想,到底不妥。一来张蜻蜓这回扮了男装,若是说破,潘府脸上无光。二来吴德此人极是小气,若是因为记恨上张蜻蜓,就迁怒潘府,那就是引火烧身。三来,万一这吴德要拿他作刀,让撕破脸去闹内讧,那也怪没意思的,故此潘云祺还是决定把此事压下,只禀告了娘亲。想以张蜻蜓的破绽,寻她一个不是。现在的张记猪肉铺生意可做得红火,要是能插一杠子进去,倒也算是不。只是没想到,啥也没捞着,反而探出卢月荷有孕一事。
潘云祺想了一想,回房之后就跟叶菀瑶提出,“从明儿起,我要在外书房用功,中午就在外头吃了,不必打发人,反让我分心。”
叶菀瑶听着这话来得古怪,不解其意,暂且柔顺应下,服侍他歇息。是夜一番**过后,趁着他心情不,叶菀瑶提起一事,“我那嫁妆,时候能给我赎?”
潘云祺轻笑,只拨弄着她的头发,闲闲提起,“大嫂已经有了,你这肚子时候也争点气?”
叶菀瑶心下一凛,再不好多说。她的嫁妆,恐怕赎回无望了。而潘云祺要去外院读书,是否又是要去会张蜻蜓身边的那个骚蹄子?看来,她也要采取些行动了。
翌日,张蜻蜓特意打发人先去铺子里,给她告了一会儿的假,在家中陪伴卢月荷等来了小谢请来的大夫。
一番诊脉,确认真是有了身孕,卢月荷忙命人拿出准备好的银钱打赏身边的亲近下人,阖府欢喜。
这边大夫又开了安胎药,小谢似是为避嫌疑,反而主动让卢月荷派人跟去抓药。一面嘱咐她好生休息,一面又训斥下人们好生服侍,派头拿捏得十足。
卢月荷也不理她,只是在小谢含蓄提出要帮她管事之时,微笑着回应,“谢谢婆婆关心,院内诸事,已然吩咐明白了。再有些要操心的,有弟妹帮着我也就罢了。”
小谢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但她做婆婆的该说的话已经都说到了,要是卢月荷再出状况,那她可就不管了,于是不尴不尬的,也就揭过此节。
张蜻蜓原本要把安西也留在大嫂身边保护着,卢月荷笑道,“倒是让他跟着你,我才放心。安西,要是二少奶奶再行昨晚上的混帐事,你也不必怕,直接打晕了,把人送,我还重重有赏”
说得张大姑娘一吐舌头,老实带着安西上工去了。
只是心里却还记挂着一事,那偷吃的小豹子,可被抓住了没?
很不幸,小豹子昨晚一就被抓了。一网打尽,没有一个遗漏之鱼。
当晚,关了一夜的小黑屋。几个家伙被反绑了手,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那儿讨论,为张蜻蜓她们几个好好的女孩要去嫖ji?
这是世风日下,还是另有隐情?作为元凶的小豹子虽然觉得杏花春和虞珠说不定会和大哥有点关系,只是他实在没有勇气告诉别人,他的大哥会去那种地方。而且,就算是大哥交待了事情,不通知他的?只告诉他?
嗷嗷,小豹子想破脑壳也想不通,其余几人更是一头雾水。只有无辜被牵连的宁幼佳,欲哭无泪,他这么倒霉,被这伙家伙胁迫了出去?
他不过是个京城的平民之子,家境虽然不算富裕,但也还算过得去。本人长相平凡,资质普通,属于那种丢在人堆很快就淹没的类型。为人也一直老实本分,随和安静。
因为哥哥小时候摔断过腿,行动有些不便,所以这回征召军役,家里人商量之后,就让他来了。也不求他升官发财,建功立业,只要他安安分分的服完几年役,能平平安安回家就好。可没曾想,这入伍才几天,他就得背上个处分。真是倒霉透顶
不过这几个富家哥儿还算讲义气,胡浩然就告诉他,“你别哭丧个脸了,到了, 我们就说你是被我们抓来的就完了。”
宁幼佳刚好过一点,郎世明又来打击他,“你也真笨早多跟咱们吃一点不就完了?谁又晓得?”
蒋孝才本想一拍大腿,奈何手被绑着,只能恨恨的一跺脚,“只可惜那牛肉大饼了,就这么给充了公,要不,给小宁你吃了也好啊?”
呜呜,能为能不讲吃的?宁幼佳肚子更饿了。他们好歹还吃了些,他可一口没吃呢,真亏
可不管闹心,几个人还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
到了天明,营中点卯之时,几人就在全军面前被提溜出来了。太子殿下和三殿下不过是开营时露了个面,一般是不出来的,可是今天,三位殿下却尽数到齐了。一个个面沉似水,神情严肃。
再瞅着下头黑鸦鸦聚集了全营的新兵,郎世明不觉头皮发麻,两腿发软,“完了完了,这回不会杀了我们,给这帮猴儿看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杀谁也不会杀你”蒋孝才可比他有脑子多了,忠顺王府的一脉单传,若是就为了偷个嘴就给杀了,这未免也太令人寒心了,“不过看来,这回活罪是免不了的,咱们就等着屁股开花吧”
屁股开花?几人想着,未免都有些胆战心惊,只是不好在面上表现得太过软蛋,梗着脖子一同上前跪下。
郎世明悄悄抬头,眼巴巴的瞅着几位殿下,想讨点暗示,却见太子苍白的面上极是威严,三殿下脸上却有些不忍之色。眼神里分明写着,你这傻蛋,整出这幺蛾子呢?
二殿下李志板着脸,指着这五人,当众问那刑官,“这五人姓甚名谁?所犯何事?”
刑官把五人姓名一报,“此五人昨夜私逃出军营,回到内城去偷吃宵夜。巡营之时教官发觉他们丢失,正要外出缉拿,恰逢他们回营,这是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牛肉饼,请几位殿下过目。”
此言一出,台下已经有了不少笑声。见过没出息的,没见过这么没出息的跑出去只为了偷吃几口,这值得么?
“肃静”李志低喝一声,声虽不大,但场上立即安静下来。
此时,萧森也从人群之中走上台来,“卑职身为他们的教官,没有尽到应有的监督与管教之责,请殿下责罚。”
沈大海很是自责,早就把这些惹事生非的家伙收归麾下了,万不该推给好友,这回可给他惹**烦了。
李志微微颔首,转身问潘云豹等人,“此事是否属实?”
胡浩然只补充一点,“不关宁幼佳的事,因为我们私逃出来之时,正好被他瞧见,因怕他叫嚷,我们就强逼着他一起跑的,他可是一口也没吃,就我们几个吃了。”
宁幼佳心中感动,没想到胡浩然还当真替他辩白了。
李志走到胡浩然的面前,夸赞了一句,“很好,够义气”然后转身面对所有新兵,“大伙儿,这几个都是人么?”
完了,这是要曝他们的底细了。小豹子几人此时才真正觉得羞愧不已,眼光灼灼的盯着地,恨不得望出个坑来,好把给埋进去。
“这一位,就是当今的武烈侯,可能现在的年轻人不太了,可是稍微上些年纪的人都,他的父亲,可是前任的兵马大元帅老侯爷十多年前就战死沙场,为国捐躯了,只留下这么一点血脉。”
再走到蒋孝才和郎世明面前,指着二人道,“这一位是昌平王府的,这一位是忠顺王府的嫡孙,都是我们南康国鼎鼎大名的功勋之后。”
他的脚步来到潘云豹面前,“而这一位,就更加的非同凡响了。”
嗷呜小豹子连眼睛也羞愧的闭上了,只恨不得一头撞死,这回真是给他爹丢死人了
“他就是我们现在的兵马大元帅,得胜侯的二。”
哗底下一片哗然,跟炸了锅似的议论纷纷。李思靖夹在人群之间,很是为他们掬了一把同情之汗,说你们好呢?就为了饱点口腹之欲,这真是把祖宗八辈的脸都丢光了
太子微咳了几声,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虽然他们几个都是王公亲贵,甚至当中还有皇亲国戚,但是,既然他们犯了军规,就该依律受罚执刑官,他们都该当刑罚?”
执刑官铁面无私的道,“未经许可,私出军营,当杖责五十,贬为苦役。若是知情不报,还得加罚五十。”
?小豹子几人都傻眼了,宁幼佳更是白了脸,他的惩罚更重?
执刑官继续讲了下去,“萧教头身为他们的教官,管束不力,罪加一等,当杖责一百,降职留用。”
啊?胡浩然等人面面相觑,他们愿意一人做事一人当,可不想连累旁人,“是我们犯下的,请罚我们就是,不必牵连旁人。”
“就是,我们教官……”
“住嘴”太子李忠罕见的疾言厉色起来,这一动怒,又是一阵咳嗽,才渐渐平息,“你们以为这是逞英雄抖威风的时候吗?也不睁开眼睛看看,这里到底是哪里”
他指着下面的一众新兵,眼睛却望着潘云豹等人,满脸俱是恨铁不成钢的恼意,“这是军营你们只要进了这里,每一个人的身上,就不仅仅是肩负着的性命,你们还肩负着成千上万的同袍,乃至整个国家的命运
觉得我言过其实了吗?可你们都应该读过书吧,应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一场仗下来,很有可能就关乎到整个形势和国运的变化。你们想一想,如果咱们现在是在战场上,你们几个就因为想吃点好的,就私逃出军营。然后你呢,明明看到了,也没有阻止,这个性质是不是更加恶劣?而身为你们的教官,却是在你们之前才发觉,这样的纪律,这样的作风,来保卫我们的南康?保卫我们的家园?”
偌大的校场,寂然无声,只有军旗猎猎。
太子的话象一句句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发人深省。这一刻的他们,都在扪心自问,是否能做到一个合格的将士?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太子李忠以帕掩嘴,又剧烈咳嗽了几声。可没有人再敢轻视这位病弱苍白的太子,因为他的气势,他的胸怀足以引领着他们去追随,去臣服。
旁人都低着头,没有看到,只有离得最近的二殿下李志瞧见,雪白的丝帕上分明染上淡淡血痕。他心中一沉,原来皇兄病体,竟已至此了么?
李忠迅速将手帕藏进衣袖,语重心长的道,“你们现在还是新兵,也许有人会觉得,这么严格的对待你们,是小题大作了。可是西北的锋火已经燃起,我们不打人家,人家却要来侵犯我们的家国。可能随时,都需要你们奔赴战场,若是没有一支铁的军队,才能保卫得了我们的大好河山?”
人群之中,有人带头举起了铁枪,“严守军纪,保家卫国”
“严守军纪,保家卫国”千万人一同附合,气壮山河。
潘云豹几人低了头,再没有半句话好说。
六人尽皆脱去棉衣,赤lu上身,就在这高台之上,领受了各自的杖责。然后一同被贬入伙头军,全军最苦最累的地方,干活去了。
(嗷嗷,加更了,感谢大家的票票,桂子还是很给力的素不素~ 众:鄙视,尽往脸上贴金。 呃……)
是 由】.